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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弱美人 第48节

      他身形颀长高大,清冷沉稳,只顿了顿,手掌慢摸她脑袋,沉声问:“怎么了?”
    虞翎仰起干净面庞,一双漂亮眼眸还有哭过的痕迹,颤声说着圣上两个字,语无伦次,听不出想表达什么,她玲珑耳垂精致,只戴一只金玉耳珰,格外显眼。
    上次她说丢在宫里不见了。
    谢沉珣看着她耳垂,淡道:“圣上见了你?”
    干净整洁的屋子并不显奢侈,装饰最多的是他亲笔提字和作画,雕花门透进屋外的淡淡光亮,虞翎听到他的话,忙不迭点头。
    她软和胸口心跳得十分快,两只纤细下手攥着他的衣衫,指尖下衣服被抓起淡淡皱痕。
    虞翎慌张道:“他给我戴上耳珰,说、他说姐夫害死了姐姐和我小侄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显然是被这番说辞吓到了,呼吸都急促着,他慢慢扶住她腰肢,开口道:“没有的事,不用信他的话。”
    “可他让我害怕,他为什么要说我有小侄子,是真的吗?”虞翎有些激动,腿脚有些站不稳,“姐夫,你会和姐姐有孩子吗?”
    她比别人身子要虚弱很多,心疾难以根治,激动不得。
    谢沉珣的手慢慢覆在她柔软耳垂上,只摘下来,大手又挽进她的膝盖,把她抱起来,到扶手椅边坐下,让她坐着自己的腿。
    她的小手冰凉,谢沉珣单手握住她的双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安抚她的后背,道:“没有孩子,他宠爱皇贵妃,以为姜家一事是我所为,只想挑拨你我关系。”
    虞翎干净眼眸流出豆大泪珠,浸湿白净面庞,仰头看他道:“他说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姐夫和姐姐没有孩子,那姐姐的孩子会是谁的?你不要骗我。”
    作者有话说:
    虽然算起来离完结不远了,但其实还有不少章的
    妹妹:我都是被挑唆的
    预收文:
    预收文:《红炉点雪》
    郁大将军虎符在手,掌天下兵权,常有敌国探子窥探左右,皆被识破。
    他膝下幺女郁雪宓,年方十五,早产多病,被方士断言活不过二十,最得家中宠爱。
    郁雪宓因祖父十五年前临终遗言,与钟家大少爷指腹为婚。
    钟家皇商出身,大少爷自幼走失,十六方才寻回家,新寻回来嫡长子钟一致曾被教书先生收养,性子温和有礼,君子谦谦。
    他来将军府时那天,郁雪宓隔着帘子见他一面,十分讶然,她前段时日踏春扭伤脚,便是被他背下的山。
    *
    郁雪宓有个发现,自从未婚夫回来后,她的运气好像变差了,一而再再而三遇麻烦,次次被钟一致所救。
    他总爱抱着她,无奈说:“郁姑娘,小心些。”
    郁雪宓有些不好意思,她有心上人,不是他,但不能把这种事告诉他,每次都只能用自己心里表示最高谢意的法子,亲他下巴一口,跟他道谢。
    *
    郁雪宓和他在两年的相处后成婚,婚后二人琴瑟和鸣,丈夫温柔有手段,治家有方,看向她的目光里总盈有笑意,最喜在书房抱她于怀中亲热,他与她脾性相投,甚至比家里长辈要宠溺于她。
    但丈夫经常会无缘无故与外人联系,被人称作殿下,又好像没她想象那么简单。
    第68章
    虞翎自进侯府起, 便一直是听话懂事,让她做什么,从不会多加置喙。
    她能因着姐姐亲近谢沉珣这个姐夫, 便是对自己姐姐的事尤为在乎,侯府上下都清楚。
    姑娘家抽泣起来总是楚楚可怜, 身子都颤着, 一双朦胧泪眼流下泪水。
    谢沉珣手臂环住她, 慢慢从她怀里抽出来一条帕子, 低着头一点点擦掉她面庞泪痕, 道:“你姐姐的事,不适合你听, 若有好消息,我再告诉你,急不得。”
    屋内安静清寒,虞翎指尖微蜷缩,人仍旧是在抽抽噎噎问:“什么好消息?是真的有姐姐血脉的孩子吗?”
    她已到了出嫁的年岁, 但在他面前仍旧犹如一个半大的孩子, 虞翎的心疾承受不了太多刺激,她回京犯的那场病就让她躺了大半年。
    谢沉珣拿着帕子一点点擦她哭红的眼尾,她整个人瘦弱无依, 看着他,他只开口道:“我既然说了是好消息, 便不会骗你,时候到了你就知道。”
    虞翎纤细小手拉住他干净宽袖, 胸口起伏, 正在打嗝, 问:“我上次见世子妃, 问起她姐姐的事时,她支支吾吾地岔开话,还有别人也和我说见到姐姐大过肚子,我还以为是假的……是我姐姐有孕出事了吗?”
    他一顿,开口道:“谁跟你说的?”
    虞翎只流泪问:“是真的吗?为什么只有我一点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和姐夫有关?”
    她睁着眼睛落下泪珠的模样太过于无助,这些话不知道藏了多久,说出来时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压抑,她太乖了些。
    谢沉珣皱眉,慢慢让她的脑袋靠在额头上,听她啜泣声难受,道:“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多想。”
    “可姐姐的死,有姐夫插手吗?”
    谢沉珣沉声道:“不要胡思乱想。”
    “你是不是讨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我该怎么办?我只有姐夫了,”虞翎哭得伤心,“我会恨你的,我不想恨你的。”
    她性子一贯好,除了姜家那群人外,几乎没什么人讨厌她,她也不会和别人起什么争执,这话到底是说得狠了些。
    谢沉珣面色看不出神情,修长手指抚摸着她,最后才开口道:“你乖一些,不要多问,我以后带你去见姐姐。”
    她没听懂他的话,只颤身伏在他胸膛,咬着唇哭了很久,想亲近他又不敢样,甚至不敢哭大声,潸然泪下,道:“我见不到她,姐夫要是觉得我和姐姐是累赘,我倒不如随她去算了,免得一日日只会让姐夫厌烦于我。”
    谢沉珣紧捏她的下巴,开口冷声道:“你这样做,才是永远见不到她。”
    他待人处事严苛至极,府里两个小的要是被他厉声批评一回,两个月内要避着他走。
    虞翎只瞬间愣在了原地,两行泪自然落下,她不是听不懂他话的傻子,但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谢沉珣却没再说什么,慢慢擦干净她的眼泪,又把那枚耳铛收进袖口,拿出一个随身带的药瓶子,开口道:“先把药吃了,这几天都不要出门,忌日那天也不可叫上四皇子,他是外人,见你姐姐不好,宫里出事,也不便叫他。”
    虞翎缓慢回过神来,从她听说自己身世起,就没再听说过第二个比他那几句话要震惊的消息,她纤白手指抓住他胸前衣物,问:“姐夫是在骗我吗?姐姐不是……”
    虞翎话还没说完,呼吸就激动得开始剧烈急促,她咳嗽起来,脸色苍白,谢沉珣喂药都没让她缓下这一口气,姑娘家孱弱的身子只能依偎在他的胸口,紧紧攥住胸口,等被他渡了几口茶水,又安抚后背,这才恍惚回神。
    他手指按她脉搏,低头沉声道:“圣上之言不可信,可知道?”
    虞翎额头上浸的汗湿了额角碎发,她的病一犯起来就容易无力,被他刚才的一句话砸得晕头转向,只茫然靠着他问:“姐姐……姐姐、真的吗?”
    他只缓缓嗯了一声。
    她轻泣道:“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谢沉珣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回答,只抱着她道:“听话,急不来。”
    她刚刚要开口,又咳嗽起来,头顶上的男人皱着眉,知道她身子,只慢慢抱她到屋里床榻上。
    谢沉珣卧房如他本人清冷,博古架摆白瓷瓶,一边书桌专门有两个书架放书,他给虞翎脱了鞋袜,打开折叠整齐的厚被,盖在她身上,出门让小厮立即去请大夫。
    青帐束在床榻两侧,虞翎侧靠在他的枕头,手指蜷缩,睫毛沾的不知是汗珠还是泪珠。
    她高兴,惊喜,却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她姐姐为什么不来看她?
    ……
    虞家姑娘出门一趟,又得了病,这次是在谢沉珣屋子里出的事,病得还不轻。
    消息瞒得紧,小厮匆匆忙忙去叫大夫过来时还不敢说是为了什么事。
    当天晚上有好几个守在屋子厅堂里的大夫,都不敢说话,谢沉珣坐在主位,也没去歇息。
    她从外回京都还不到一年,林林总总已经犯过好些次病,不仅是外面有人顾着她身子,侯府里谁都不敢招惹她,她身子弱,谢沉珣还宠她。
    陆嬷嬷送那个擅长治心疾的老大夫出来,等他说出一句暂无大碍时,其他人才松一口气。
    刚刚老大夫问过一句怎么会突然发病,谢沉珣说是他说了些话,让她激动起来,至于什么话,没人仔细问。
    眼下虞翎没什么大事,自是最好的。
    谢沉珣端坐在扶手椅上,他看着给虞翎吃的药方,只停在一张上,那是梁大夫知道她身子难有孕开的,曾经拿到他面前,让他过过目。
    他抽了出来,让医女不用再煎那张方子,开口道:“今天的事不得乱传,翎姑娘歇好身子后再回去。”
    谢沉珣发了话,大夫也不敢不从。
    就算皇贵妃现在出了事,但四皇子还好好的,虞翎有这层关系在,还是准皇子妃。
    谁都不知谢沉珣和虞翎说了什么,居然能到犯病程度,可在姐夫屋子里发病,又睡着姐夫的床榻,传出去总归是要惹闲言碎语。
    候在旁侧的小厮问:“侯爷今晚要歇哪了?”
    谢沉珣拿着那张方子,道:“书房。”
    姜家是一开年没多久就进了大牢,开始抓了一部分人,后续查证之后,又抓了一堆,那些中饱私囊的东西百姓接触不到,谈得不多,京中议论纷纷的,还是姜婵和虞翎那些事。
    有的东西本来是放不到台面说的,但经不住好事者深扒。
    有说姜家胆子肥了,想捧自己的女儿登上皇子正妃之位,各种陷害人家正儿八经得过皇贵妃亲口应许的准四皇子妃。
    被人家一一避过,就打起让她犯病的下流主意,又说姜婵脸皮厚,嫉妒人家姑娘漂亮,还让自己弟弟去当着别人的面大放厥词,让人退位让贤,逼得姑娘家见到人就不敢久留。
    他们见没人知道这种事,一家越发仗势欺人,没想到自己的尾巴没藏干净,被人抓了把柄,恶有恶报。
    事情被好事衙役传到姜婵耳朵里时,她在大牢里被气得嘴唇直哆嗦。
    姜家和皇贵妃相辅相成,她和四皇子青梅竹马,被人高高宠着护着,从未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难堪到差点说不出话,但他们在大牢里,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等待外面给他们想办法。
    圣上这两年严抓狠抓官员犯错,姜家和后宫有牵扯,当初永安伯被剥夺爵位,抄家了事,犯事子弟秋后问斩,二皇子和丽妃侥幸没被牵扯,可这回姜家却是让皇贵妃都被贬了妃位。
    虞翎听到姜家被革职春后外放时,已经从谢沉珣那里回到自己屋子,她在他屋子里住一个晚上,已算是越线。
    她早先就和谢沉珣提过皇贵妃,谢沉珣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但皇贵妃那里也没再有什么坏消息传来,暂不用担心。
    萧庚雪还年轻,不及谢沉珣,他是真孝顺皇贵妃,忙前忙后,比起虞翎这个女儿,倒是更像亲生儿子。
    她这几天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卧床不起,方茹给她写了信,提起姜婵几个亲近姐妹在抱不平,让她日后见了不要深交。
    纵皇贵妃那边有牵连,但方茹快出嫁,这事也推不得,她对虞翎还算好,虞翎回信多谢她的提醒,人仍然沉浸在谢沉珣的话中。
    虞翎从前和谢沉珣提起她姐姐时,从没没得过正面的回复,没想过把圣上摆出来,谢沉珣竟是愿意提了,甚至一说,便径直让她差点犯了病。
    这几天天气又开始转凉,虞翎一天里让陆嬷嬷前去请过谢沉珣几次,白天去,晚上也去。
    但谢沉珣不是不在就是有事说以后再谈,他说了她姐姐的消息,可他似乎不是很想谈她姐姐的事。
    虞翎只让陆嬷嬷去磨了笔墨,提笔写了封信给他,请他今天晚上来相见,说自己会一直等他。
    四姑娘是府里最黏她的,前天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是谢沉珣吵架了,虞翎那时只靠住枕头摇摇头,说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