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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弱美人 第79节

      常人言圣上宽厚,善用贤才,倒不是假。可虞翎所见那个恶趣味足,巴不得天下大乱的圣上,也是真,她畏惧于他。
    她想谢沉珣现在会在哪,他又会做些什么?
    与此同时的皇宫,圣上醒了,动弹不了,在一旁的谢沉珣手里拿着药罐,还有圣旨。
    圣上昏迷数日,醒来后再次看到谢沉珣,似乎也没有意外,开口道:“朕倒没想到,你会因为虞翎动手。”
    谢沉珣的一包药粉对身体造不成大碍,圣上身体里有的,是积年累月的慢性毒。
    谢沉珣开口道:“臣只是遵守母亲遗训。”
    圣上没了那天的怒意,大笑起来:“锦娘心中还是有朕,还是有朕!”
    往事种种已成过往,当年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青涩守着婚期,但从那天睁开眼睛,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和另一个女人起,一切都不一样。
    圣上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更放纵他和锦娘的儿子,没想到的是他这个好儿子,竟早就把手伸到他身边。
    谢沉珣淡道:“母亲早已放下,是圣上执着害了她。”
    他母亲病逝,是因为心病,痴情女子困恼多,她对圣上是什么感情,对谢沉珣,便也如此。
    爱恨交加,却又不得不爱,不得不恨,进而便是不闻不问,谢沉珣从听和尚说起他二十五之前不得动欲念起,便想自己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动心,亦不想再要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孩子。
    他偏执,想要迫害一切,只有把所有东西都压抑住,才能够让对方不受到伤害。
    “让虞翎来见朕,”圣上咳起来,“她不来,朕永远不会收回给她的赐婚。”
    谢沉珣站得笔挺,抬起头道:“她身子有恙,见不得圣上,只圣上身体不佳,亦该退位让皇子。”
    作者有话说:
    下午三点左右有一更
    第112章
    虞翎自幼在京外长大, 圣上说得上是她见的最多的宫里贵人,她活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心疾缠身让她体弱至今, 又有不可暴露身份,终日提心吊胆。
    萧庚雪养在皇宫, 勾心斗角见得多, 倘若不是那层身份隐患是被谢沉珣抓在手里, 亦是命悬一线, 保不准要做些什么。
    皇贵妃死讯传出, 圣上那里没什么反应,未曾让她厚葬, 只停灵在长明寺中,旁人觉他念旧情,萧庚雪向着母妃,觉得他薄情——皇贵妃管理后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虞翎很少提皇贵妃, 方知县送皇贵妃离开后中途回来过, 只捡理东西,拜别父亲,回他所在的州府, 原先他还能喝上方茹的喜酒,现在却不行了, 皇贵妃身份太过于敏感。
    他走之前来看过一次虞翎,虞翎没见, 圣上会不会派人看着虞家, 不知道, 但她不能在这种时候冒险。
    以萧庚雪的身份, 亦不宜在虞家呆得太久,只是见虞翎神色恹恹,略有疲态,萧庚雪又安静片刻,只说她若是有事,寻他便是。
    虞翎轻叹道:“我姐姐在外边,你若是想和她说说话,寻她就成,她脾气很好,你只要不招惹她,她那性子和谁都处得来。”
    萧庚雪只笑了笑,没说什么,他们之间不同于别人,即使是前因种种,时至今日也化不开,事情若是戳穿出去,谁也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去捉拿二皇子时被刺伤了肩膀,对外称现在还在静养,不能让人发现踪迹,在虞翎这里呆得也够久了。
    但他在起身告退时,又跟她说了些话:“我自幼便随在母妃身边,她是嚣张性子,父皇给她点宠爱她便敢无法无天,对小孩最是没有耐心,总让太傅和先生带我。”
    虞翎抬起头看他,第一次听他说起和皇贵妃的事。
    外面日头正好,照进屋里有些暖和,纵使没有先平阳侯的事,侯府不曾亏待虞翎姐姐,虞府建得精美,显得屋子里的人都有贵气。
    萧庚雪开口道:“但她是受不得自己人被欺负,从前我被德妃娘娘膝下二公主欺负了,她那时还是个贵嫔,就带着我偷偷摸摸去找德妃麻烦,被发现也大大方方承认,害德妃出丑恼羞成怒,有宫女推她一把,让她后脑流了血,德妃怕闹到父皇面前,这事就不了了之,但二公主也不再来欺负我。”
    虞翎倒不意外,皇贵妃大逆不道的事,做得多了,亲自去找德妃算账,反倒算不得什么,她点头说:“娘娘那性子就是被家里宠出来的。”
    萧庚雪上前抱了她一下,仅片刻便退开来,笑道:“她待我尚且如此,若你养在她身边,也不会差。”
    帘子外有丫鬟守着,听不到他们说话,却是看得到他们动作,但这里的人到底是谢沉珣手下的,虞翎只微顿住,知萧庚雪是想宽慰自己,只轻轻点着头,说句多谢。
    她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对这种事情,没那么看重。
    在萧庚雪离开之后一会儿,屋内帘子就被拂开,泉姐就被小周大夫推进来,这里是女子闺房,男子不该久待,小周大夫跟泉姐身边说了一句自己在外等她。
    泉姐一直是被小周大夫照顾着,两个人关系肉眼可见的好,她是开朗性子,少有合不来的人,萧庚雪小她许多,要不是来找麻烦的,她也不是硬要和人过不去。
    但虞家现在这种情况,他私底下过来,倒有些不太对劲。
    泉姐低声问:“他无缘无故,是来寻你说什么?”
    虞翎靠在床榻上,眉目中有困意,说话时还打了哈欠,无奈道:“是一些宫里的事,圣上那里好像出了些麻烦,说是二皇子投了毒,四皇子说我这婚事暂不用急,推一推也没什么。”
    圣上若是身子出了问题,那是全天下的大事,虞翎只想谢沉珣到底是想要什么。
    他是先平阳侯之子,若哪天被曝光身份,人人皆知,那先平阳侯和先夫人即便是走得早,也要被人诟病,谢沉珣不是那种性子。
    虞低垂眸想事,泉姐唤她两声,她都没听到,等回过神后,才问一句什么。
    泉姐目光打量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慢慢摇着头道:“你可能是累了,想来是这几天为了婚事忙来忙去,少了歇息,先歇着吧,不用管四皇子那些话。”
    虞翎又打一个哈欠,她最近喝的汤药都容易让人困倦,白天晚上都嗜睡,尤其是晚上谢沉珣过来时,睡得格外好,他怀抱很暖和,但她不敢把谢沉珣晚上来过的事告诉泉姐。
    她还是又睡了一阵,只一觉便睡到了傍晚,醒来时才觉得精神充足了些,泉姐来陪她用了晚膳,小周大夫和泉姐坐一起,泉姐在虞翎面前十分要面子,总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移情别恋,现在熟悉了,两个人间的动作比起虞翎刚见时,也要亲近自然了许多。
    虞翎亦不知该如何告诉泉姐,她和谢沉珣的那些事。
    她回房梳洗,又找来两本书,放在枕头边准备待会儿看看。
    虞翎不懂自己在等什么,但她想等着。
    等到谢沉珣到来时,她已经困得伏在榻上小睡了好一阵,微掀起的幔帐下,她头枕手臂,纤细后背只着单衣,呼吸平缓。
    屋内的灯被一盏一盏熄灭,虞翎迷迷糊糊被脚步声吵醒,她睁开眼睛时,屋里已经是一片暗色,虞翎愣了愣,缓缓撑手坐起,看着走向她的熟悉人影,道:“姐夫?”
    床榻幔帐被撩开来,男人慢慢摸着她的面颊,微低下头来吻她。
    虞翎轻声道:“宫里怎么了?”
    他没回答,吻着她的唇角,道:“真喜欢姐夫吗?”
    虞翎安静了会,也没直接回他,道:“我最不想你因我受到牵连。”
    谢沉珣的手慢慢滑到她纤细腰肢,他是一个很会克制的人,现在却好像不会了样,虞翎曲腿坐在榻上,纤细身子被他揽在怀中,她忽地想起今天被萧庚雪抱了一下,有丫鬟守在外边。
    他这性子,占有欲太强,虞翎胸口轻轻起伏,手抵他的胸膛,被他一点点亲近,他好像压抑了很久,对她有种过度的渴|望,虞翎最后还是慢慢由了他。
    他的手掌按住她的后颈,她脖颈被亲吻着,系带被解开,心想齐家不娶她,或许才是最对的。
    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缠绵亲昵,泉姐却突然来了。
    守夜的丫鬟前来禀报,虞翎正迷迷糊糊,顿时惊乱,连忙就要推开谢沉珣,推不开,只能匆忙拢住衣服,对丫鬟说自己今天有事,想一个人静静。
    虞泉以为她心里藏着事,不愿意和人谈,只让丫鬟推自己进屋。泉姐心里也有一大堆话,是今夜睡不着想的。
    她被推到帘子外面,斟酌犹豫好一会儿后才道:“翎儿可是喜欢大公子?”
    屋内寂静无声,就好像虞翎已经睡着了一样,但泉姐知道她没有,她今天已经睡了许久。
    泉姐今天会来,是看虞翎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谢沉珣回来以后,她就没怎么开心过。
    她等过漫长的一阵寂静,才听到虞翎轻嗯了一声,倒像是思考了很久以后,才说出这一个字。
    屋内是漆黑的,再往里边就伸手不见指,泉姐叹了好长一口气,道:“你喜欢谁,姐姐不反对,大公子是一心一意扑在政事上,你怕是会受委屈,我只望你记住,凡事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有的东西她劝不住,虞翎年纪还小,容易喜欢什么便认准什么,如果哪一天不喜欢了,虞家留的嫁妆也不是养不起她。
    作者有话说:
    这章也是完结后
    零点前有一更
    第113章
    泉姐十分宠爱妹妹, 若非涉及她的身子,平时常放纵于她。
    屋子里安安静静,泉姐话多, 对虞翎的事更是上心,谢沉珣性子淡, 泉姐刚到侯府时他便经常早出晚归, 问他最近忙什么, 只说朝中之事, 不解风情得像块硬石头, 若是跟在他身边,不会好过。
    她到底是怕虞翎是被那张俊美的脸骗过, 只告诉她要认清人。
    泉姐不知道自己妹妹现在正被人捂着嘴吻着后背,强壮手臂压制住她的身体,还以为她顾忌着自己想不开,想拂开帘子进去陪陪她。
    小周大夫这时过来寻,问泉姐是不是把今天要喝的药倒了。
    虞翎轻喘着气, 这才压着嘶哑声音, 轻声开了口道:“姐姐回去喝药,我再想想。”
    她声音低,听起来更像是困得要睡着了, 夏天至,泉姐嫌药苦, 这两天都没喝药,被小周大夫当着虞翎的面一质问, 人也摸着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她嘱咐两句虞翎把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话, 就被小周大夫推着回去喝药, 陆嬷嬷等他们离开后, 慢慢合上了门,才合上就听到屋里床摇动的声音,眼皮跳了跳,只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虞翎白天睡得多,晚上又劳累睡得熟,第二天醒来也早,她发现自己身子已经被擦了一遍,只肩膀上和腰肢都留了指痕。
    谢沉珣还没走,她伏在谢沉珣胸膛。
    虞翎愣了愣,看向外边熹微晨光,想到泉姐每天都会来寻她,一时不知该不该催他醒来离开。
    他不是贪睡的性子,看起来有些疲倦,这一个多月来都忙得像不停的陀螺样,换做是谁也难撑下去。
    虞翎只看着他,干净纤白的手指轻轻碰他的下巴,摸到短胡茬,昨晚她还被刺到了。
    他时常都过于忙碌,虞翎在侯府,从来不问他在做什么,现在想想,或许是忙于他母亲的嘱咐。
    她的细腕忽然被谢沉珣的大手抓住,虞翎手指微蜷,看见他睁开的眼睛,浓黑得让人有些胆战心惊,像是被算计的猎物一样。
    虞翎顿了顿,忽然就想昨晚上会不会是他故意的?可他看起来很疲累,又不像是在故意招惹她。
    她终是没问,只避开一切敏|感的事,问道:“你最近忙碌,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谢沉珣放开她的手,手臂搂住她光滑后背,轻抚着,道:“圣上想见你一面,我没让,他底子是亏的,毒一发作便最耗精气神,你少和四皇子来往便好。”
    虞翎安静了片刻,圣上一直视她为己出,但他的那些恶趣味虞翎是讨厌的,他这回想要见她,倒摸不准是什么原因。
    她多嘴问了一句,谢沉珣闭着眼睛道:“他说要你叫他一声父皇。”
    虞翎微愣,轻开口说:“若你还去见他,便告诉他,我不想进宫。”
    “等着我的消息,”谢沉珣的手掌按住她细肩,“这场婚事会取消。”
    谢沉珣对虞翎做的很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是察觉到她的小聪明,亦不曾说过什么,她在他面前,一直都只是个小女孩。
    谢沉珣离开时赶巧了,碰到了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