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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的客户听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地说:“哦,前两天,她接了一通电话,在卫生间接的,我刚好想上卫生间,听她在讲电话,就在门口等着,电话很快就挂了,可是她还在说话,情绪有点激动,我挺害怕的。”
“她说的什么,你听清了吗?”我问。
“她说…我没有告诉她,你生什么气,是你自己没本事。”李娟的客户回忆道:“别的我没多听,故意去厨房倒了杯水,转回来她就出来了。”
李娟的客户虽然觉得她的行为古怪,但从说话内容来看,似乎是有什么纠纷,因涉及别人的私事,便没瞎打听,只装作没听见。
如果不是我透露李娟的精神状况有问题,这件事就被客户忽略过去了。
从客户家出来,我立即返回首都,风音她们几个已经把我拿回去的病历查个遍,都是些普通病人、普通病症,一一排查后,没有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正如黄载江猜的那样,乔定康用一群普通病人,来给那几个特殊病人打掩护,其他病人都没问题。
可惜我仍然没有找到他们几个的病历,或许他们根本没有过病历,因为他们没病!
找不到病人,我只能找知情的员工,定康医院里,曾有几位老员工,专门负责照顾特殊病人。
李娟和刘薇薇只是打开了病房的门就惹祸上身,那几个老员工整天在特殊病房出入,却什么事都没有。
我在火车上,风音就带人去找这几名老员工了,她们先找到当年医院的普通医护人员,向他们了解情况。
那些医生和护士,仍记得那几个老员工,整天不苟言笑,不与人来往,吃饭时也是她们几个凑一堆儿,下班后就一起回医院提供的宿舍。
当时医院给这几个人特意租了三室一厅的房子当宿舍,包吃包住,待遇特别好,让家在外省的同事好一顿羡慕。
他们私下猜测,认为这几个人是院长的关系户,否则医院刚成立不久,哪来的老员工?
我的确没在应聘人员登记表里看到过这几个人,由此可见她们不是走正常招聘程序进的医院。
风音觉得这几个人可能是乔定康用惯的‘老人’,是深得他信任的旧部,于是查到乔定康在国外的诊所,果然,这几个人是他国外诊所的护士,跟他一起工作十多年。
他回国内开医院,这几个老员工就跟着过来了,医院关闭后,她们离开首都,没再跟着乔定康,而是各回各家。
风音得到的地址是多年前的,她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人,只能找找看。
我们分头行动,各访一省,这几名老员工也是华裔,老家全国内,医院关闭之后她们没有再去国外,从明面上看,已经和乔定康断了联系。
经过多方打听,几人的消息倒是有了,但没有一个是好消息。
二十多年前,她们三、四十岁,如今没一个健在,最近一个去世的是在两年前。
天南海北的折腾一通,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风音问我下一步怎么办,我说只能去废弃医院蹲守了。
知情人全部去世,走活人路线看来行不通,在我即将离开某位老员工的家乡时,她的弟弟突然联系我,说在她住处的阁楼上找到一箱杂物,里面有个本子,本子上有锁,问我要不要。
我去她家时,介绍自己说是她故友的女儿,当年我的母亲将一些学习心得借给她,没想到医院关闭,她带着东西回了老家,我正好在读研究生,想看看这些心得资料。
她的家人知道她曾为一名心理医生工作,还在私立医院做过护士长,她跟随的那位医生非常厉害。
因此我的借口她的家人没怎么怀疑,两年前她的遗物就被整理处理过了,她去世后,她的房子由她幼弟继承,但从来没去阁楼翻过,那上面就堆着一些杂物。
没想到在我离开她家后,她老弟忽然想起阁楼上的杂物,便去翻了翻,果然拖出一箱纸质品。
在一堆旧书中间,夹着这么个带锁的本子,本子正面有个名字,不是她的名字,所以她老弟以为是别人的东西,马上想到了我。
我从车站折回去,取了本子并向她老弟表示感谢,然后找个咖啡厅进去坐下,我想尽快确认这本子的价值,等不到上火车就想打开它。
单从外表看,这本子有点让我失望,它不像是乔定康会用的那种高级商务本,只是花里胡哨的日记本,写少女秘密日记的那种。
外面挂的锁就是个摆设,三位数密码,根本不需要猜,直接扯掉即可。
封皮上的名字,我从未见过,应该不是医院的医护人员。
本来还以为拿错了东西,这可能是老员工亲戚的物品,与定康医院无关。
但翻开日记,我立刻被满纸页的血色吸引,往后翻,几乎页页如此,纸页被人用红蜡笔画满,每页都是一幅画,画中只有红色。
利用红色蜡笔与纸张的空白绘制出的抽象画,这是我对日记内容的第一印象。
说它是日记,不过是因为它是日记本,实际内容应该算是画册,里面没有标日期,找不到一个文字,从头至尾都是画。
若是小孩子的涂鸦,内容又太过恐怖,所有画面都是畸形、扭曲的,正常的成年人恐怕也不会专门弄个本子画这些。
我带着本子回到首都,路上就打电话给吴键盘,请他帮我查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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