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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宝宝看着这修长白皙的手掌,摸不着头脑,“什么?”
“麒麟镇纸。”傅筠山眼神一闪,带出威慑。
提到这东西,郭宝宝就浑身难受,反正也逃不过,她只能乖乖从怀里把镇纸拿出来,双手递了上去。
傅筠山接了这镇纸,举在手中端详一番,嘴角不经人觉察的挑起一丝玩味,随即往桌上一掷,并没把这东西放在眼里。
“还有呢?”
郭宝宝愣了一下,赶紧又掏出针工局的两条巾帕递了过去,“上次从各衙门里顺出来的东西,吃的喝的都没了,只剩这两条帕子了。”
傅筠山冷眼瞧着那帕子,默不作声。
郭宝宝想了想,忙又从袖子里把那包钱袋取出,“还有这个。小的这双手,有时候就管不住,当时偷了竟都不知从何人身上偷的,如今想想,怕是厂公您的吧。”
瞧着这钱袋,傅筠山眼中流露此许近乎于喜悦的神色。
“果然是被你顺走了。罢了,你留着花吧,只当是替咱家办事的酬劳。”他只接了帕子,顺手塞入袖中,“之前入宫时穿的衣物呢?”
“哦,在包袱里,包袱留在刚才那……书房里了。”
傅筠山点点头,“嗯,这几日,你便在这院子里老实呆着,剩下的,咱家自会处理。”
“厂公费心了。”
* * *
月光下,护城河面微波荡漾,河岸上,榆树枝叶婆娑。花畦里的花不时散放着阵阵沁香。
就在这幽静的月色下,一个黑影从花畦中跳出,飞快的朝宫门跑去。眼瞅着已到安乐堂附近,只听一声“抓刺客!”,宫门附近巡视的兵丁立即冲了上来。
那黑影也不与他们硬来,转身又朝护城河而去。
身后侍卫紧追不舍,眼看那人已被逼至死路,那黑影竟于岸边坠了河……
第19章
天明后,魏锦余差人来东厂,说贼人夜里坠河死了,约傅筠山去看尸交旨。可偏偏傅筠山从昨儿晚上就染了风寒,咳了一夜。听闻这消息,便将郭宝宝叫到榻前,吩咐她代为走一趟。
郭宝宝正是睡眼惺忪时,听说“自己”死了?弄了个稀里糊涂,晕头转向。这还没弄明白过来,傅筠山又让她去看尸体,还要见皇帝??!
“厂公,您别吓小的。小的……怕。”
傅筠山身着里衣,靠着枕头,掩口咳了几声,“咱家没去过的地儿你都敢去,还有何不敢的。”
一句话,给郭宝宝噎了个彻底。
是啊,龙床底下都敢钻的人,还装什么小白兔?
只是,这太监着实嘴利,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就没跟他说上几句,但说,不是阴阳怪气便是拿话噎人。
“咱家身染风寒,不便面圣,你代咱家去交旨,记着要好好说话。陛下喜欢听好听的,你到时机灵着点便是。顺便也去看看宫里的路,便于将来行动。至于那尸首嘛,你心里清楚便是,走个过场罢了。”
看死人走过场?
这过场也太惊悚了点儿。
郭宝宝仍有些不愿,但傅筠山的眼神已变得冷厉。
算了,去就去吧。
顺便拜拜替我顶包的可怜人。
跟着传信儿的来到护城河边,此时,河岸周围已被兵丁把守。郭宝宝不敢直视那尸体,躲在一众兵丁身后。
魏锦余站在尸首旁边,先是看见了去传消息的人,这才发现兵丁身后探头探脑的郭宝宝。
他示意挡在她前面的兵丁让路,兵丁得令闪开,郭宝宝视线没了遮挡,一眼看见了地上的尸体。
那尸体穿着她入宫时穿的衣服,发髻凌乱地躺在一滩水里一动不动。
别说,穿上这身衣裳,和自己这副身子,着实相似。看得郭宝宝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寒气顺着脊梁骨嗖嗖往上蹿,直到头顶。
魏锦余上前一步道:“你是代厂公来查验尸首的吧。”
她急忙抬起胳膊遮挡,脚步向后退,“小的胆子小,可看不得这些,佥事自行查验好了告诉小的就是。”
魏锦余闻言回头看那地上的尸体,既不缺胳膊少腿,更没有腐烂生蛆,只是过去一两个时辰,脸上没了血色而已,居然有人怕这个?
亏得我竟当初还怀疑过他……
“陛下将抓贼之事交于府军前卫和东厂,当是两家共同查办才行。”
“不不不,小的哪有查验尸体的本事,魏佥事能者多劳。呃,只将查验结果告诉小的就是。”
“这不大妥当吧。”
“怎么不妥当?妥当的很,难不成,佥事还会骗小的不成?”
看她态度坚决,魏锦余也不便勉强,便将从尸体身上搜出的几样证物拿来,给她看。
“请公公过目,这些东西,是从死者身上搜出来的,有乾清宫丢失的麒麟镇纸,还有针工局失窃的绣品。而且,死者身形和穿着,皆与贼人一致,凡那日参与追捕的侍卫,皆可证明。”
郭宝宝隔着他朝那尸体偷望一眼,心里愧疚也无奈。
你因我而死,实在对不住啊。
再看那盘子里挂水的证物,心里佩服那傅筠山的心思,假造证据都这般滴水不漏。
“这么说,就是可以断定身份了。哎呀!”她松快出一口气,“贼人被抓,陛下心爱之物也寻回了,这便了了宫里所有人的心事。呃,那佥事还等什么?赶紧去陛下面前领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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