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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傅筠山走了,魏锦余随后走出万宝楼,在楼下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回忆方才他的那番话,眉头深锁。
唐振上前道:“头儿,傅筠山说的没错,宫外有关那幅图的传言神乎其神的,现在连封天会都出来了,我还真想知道它里边到底藏了什么?”
魏锦余点点头,“嗯,你去查有关《南山春景图》的资料,此事不能再拖,天亮之前务必要查出来。”
“是。”
唐振翻了一晚上宫里关于各大庆典所收贡品的记录,终于在天亮时得到了答案。
“头儿,查出来了。《南山春景图》是八年前万寿节时,由当时的户部给事中杜文奎进献入宫的。听说这幅绣品精妙绝伦,乃世上难得一见之刺绣珍品,其工艺就连针工局也难以复制,杜文奎也因为这件绣品而被升迁。”
他挠了挠卷毛头发,“不就是一幅绣品嘛,真想不出能好到哪儿去?”
第47章
魏锦余和唐振一样,都是从小舞刀弄剑的,是想不出一幅绣品能有多绝伦,也对绣品完全没兴趣。他闷头回忆这个献宝的人,却已没什么印象了,毕竟八年前,他还是个毛头小子,还没有正式在宫中任职,只是在锦衣卫中磨砺的一员。
“那杜文奎现在何处任职?”
“我问了一位朝中大人,他说,那个杜文奎在两年前因与朝中一些官员政见不合,就辞官回菱州老家了,此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魏锦余沉思道:“看来,要去一趟菱州了。”
“啊?去菱州?”唐振愕然。
“嗯。封天会是拿钱办事,要知道背后的金主,就要知道他要这幅绣品的目的。我们唯有知道了绣品中的秘密,方能追出幕后主使。”
“绣品中的秘密?外边不都说是什么宝藏图,武功秘籍吗?幕后主使八成不是贪财就是武痴。”
“这些皆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别说很可能是假的,纵是真的,我们也该查出挖宝藏的人是谁,写秘籍的人又是谁。”
“可是,头儿是府军前卫的佥事,负责守卫皇宫,守护陛下,这出宫去,陛下怎么办?再说,不是还有东厂吗?东厂耳目遍布天下,让傅筠山去菱州找杜文奎查问不就行了?”
魏锦余深思摇头,“这件事,我想亲自去查。不想让其他人插手,尤其是傅筠山。”
“为什么?”
“你可还记得昨晚在万宝楼时,傅筠山最后说的话?”
“记得啊,如果不是那番话,我还不一定对那《南山春景图》感兴趣呢。他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傅筠山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却不明着说。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否与纵火案有关。”
唐振不以为意,“嗨,那些太监不都是那样儿说话嘛,七拐八绕的,一个个精得要命,生怕说错一句半字的。头儿,你该不会怀疑傅筠山就是策划纵火案的幕后黑手吧?”
“那要查了才知道。”
唐振目露精芒,“诶!如果傅筠山是幕后黑手,他那么器重郭宝宝,那这个郭宝宝还真可疑啦。”
提到郭宝宝,魏锦余眼角就控制不住的抽抽,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很可疑。”
“那咱们就更不能走了,万一那小子趁咱们不在跑了怎么办?”
魏锦余扯了扯唇,“就算我去菱州,也必然将他一并带去,没有傅筠山的庇护,他迟早漏出马脚,说不定还能从他口中得到些线索。”
唐振道:“那这不是一箭双雕?”
“可是,他现在是混堂司的掌印,您以何理由让他一起前往菱州呢?”
魏锦余垂眼稍稍沉思,“你且先去准备,我稍后便去面圣。”……
待皇帝下朝,魏锦余去乾清宫面圣,准备将昨晚之事禀报,谁知进入大殿,傅筠山已经到了。
皇帝听二人将昨晚之事禀报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朕的皇宫,内有禁卫军,外有锦衣卫,另有东厂,御马监,养兵数万,难道都是白养了不成?!”
魏锦余和傅筠山当即跪地俯首,乖乖挨训。
“先是个毛贼,误打误撞闯入宫中也就罢了,竟连封天会的杀手也敢潜入宫中盗宝杀人。如今,更甚至另有险恶之徒隐藏宫中,你等却连半点线索也拿不出来,如此无用,朕还留你等何用?!”
“陛下恕罪。”傅筠山躬身道:“事发突然,那纵火犯在宫中潜伏多日无事,却在刚被人发现后,便暴毙而亡,可见杀他之人隐匿在宫中,已非近日之事。依臣猜测,此人很可能就是放任凶犯入宫,并指使其杀人盗宝的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皇帝隐约听出阴谋的气息,“你是说,这个主使者是宫里的人?”
“至少是可以有机会出入皇宫的。”
皇帝踱步沉思,魏锦余赞同道:“臣与傅厂公见解一致。若要令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中毒并非易事,而现场,死者身上竟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毒药极有可能是死者自愿服下的。”
“自愿服毒?”
傅筠山道:“陛下或许不知,封天会会规森严,以至于无法完成任务者只有死路一条。而此人因为迟迟不能将宝物带出宫去,还暴露了身份,故而被主使者逼死也是很可能的。”
皇帝蹙眉沉思,“既然是死者惧怕受到惩罚而服毒,你又如何肯定,主使者就在宫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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