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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魏锦余托着他又渐渐长起来的胡茬儿下巴,皱眉沉思,那时候自己才十几岁,还没进宫当这御前侍卫呢,哪里能了解那么多。
唐振也觉得不可能,便质疑起郭宝宝,“你该不会是胡说的吧?我可告诉你,入宫偷窃,欺君,已经够杀头了,你要再加上一个诬告,可就不是身首异处的事儿了。”
郭宝宝浑身打一哆嗦,“我没胡说,要不是亲耳听见,我怎么会知道有顾廉这么个官儿呢?”
魏锦余对郭宝宝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他没听出来任何破绽。
“她应该不是胡说,顾廉本已调入京城,为何在这时候又出现在葫芦县,偏偏杜文奎又是在这时候出事,若说是巧合,未免过于巧合。”
“就是嘛,还是你明白。再说,我如果胡说,那俩黑衣人怎么解释?我现在就怀疑,我偷听的时候,极有可能被那个顾廉发现了,所以,他要杀人灭口,就要连我一起也给杀了。”
“那两个黑衣人打斗时互相提防,甚至为了逃走不惜杀了对方,显然不是一伙的,如果其中一个是顾廉派人灭口,那么另一个呢?为什么追你?你的身份应该不止是普通飞贼这么简单吧?”
郭宝宝心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身份,你还问我?
她讪讪的,“朋友之间相互利用,互相陷害的也不少见吧,何况他们不算是朋友,为了活命拿别人挡刀也不是不可能啊。再说,就算他们真的不是同伙,为什么杀我,你也应该问他们,不是问我。我比你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第61章
“真是巧舌如簧。”
魏锦余垂眼看着郭宝宝滑头滑脑的样子,蓦地想起之前在溪边遇到刺客的事。
难道,那次的刺客,目标是他?
可是,两次的刺客实力相差悬殊,不像是为了同一目的。
这么多人想杀他……
莫非他是为了躲避什么才混进宫里的?
寻思半天,魏锦余没得出结论。
郭宝宝不在乎他信不信,本来就是猫鼠关系,何必非要取得他的信任呢?
“唉,还行吧,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口才还可以。”
魏锦余:……
我是夸你了吗?
算了,来日方长,不怕查不出来你的来路。
“你方才说,顾廉杀人灭口,这么说,那个知道内情的青楼女子已经被杀了?”
“我跑出来的时候,里边已经乱做一团,应该是死了。”
闻言,魏锦余立即上马,“去葫芦县。”
“是。”唐振应声跟着上了马背。
郭宝宝仰头道:“人都死了你还去?”
魏锦余也不回答,俯身抓住她腰带一提,就像提起一只个把月的小奶猫。
郭宝宝眼前一黑,人已趴在马背上。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耳边响起魏锦余一声“驾”,烈马飞驰,她整个人在马上上下颠簸,若不是一只大手一直按着她的后背,她简直快能飞起来了。
这和她想象的上马完全不一样。
我不应该是落进他怀里吗?为什么按着我?
趴在马背上是一种极其不利于青少年身心健康的姿势,尤其还要被一个身高一米九几的家伙按着。她感觉自己胸腔腹腔不停受到撞击和挤压,快吐了。
“哎!你让我坐好行不行?我快吐血啦!”
“我不喜与人同乘一骑,你忍忍吧。”魏锦余目光直视前方,他的声音高亢,却被风速吹散在夜幕之间。
郭宝宝这个气,“凭什么让我忍,我还不习惯呢!”
“我真不行了,你快放我下来。”
“到了再说。”
“到了我就死了。”
“你这死鱼 ,臭鱼,烂鱼……,没有人性的鱼……”
郭宝宝在骂骂咧咧中被强行带走,树林里很快又恢复了它的沉寂。
就在郭宝宝财物散落之处,草丛间有稀碎的响动,一个黑衣人快步而来,站在财物前看了看,随后俯身收拾了捡起,旋即飞快朝深处疾行,直至一辆马车前。
“厂公。”
马车门帘一挑,里边坐着的正是傅筠山。
黑衣人将郭宝宝财物双手呈过去,傅筠山拢眼神扫过,这里不过是些衣物,金银,其中还有当初她顺走的自己的那个钱袋。
他拿起钱袋端详着,道:“哼,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贪财贪的连命都不要了。那就让你吃些苦头吧。”说罢,他将东西往旁边随手一丢,吩咐黑衣人,“你去盯着吧,别让人真给她杀了就行。”
“是。”
* * *
天明时分,魏锦余赶至葫芦县,按着郭宝宝的指引,三人来到淑芳阁。
此时,淑芳阁门前很安静,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魏锦余勒马停住,按在郭宝宝背手的手旋即拿开,郭宝宝就像根面条,软绵绵的从马背上出溜下来,直接瘫倒在地,口中泄出口气,感觉魂儿已经飞了。
唐振下马观察淑芳阁周围环境,“头儿,这可不像发生命案的样子。这小子肯定胡说。”
魏锦余道:“倒也未必,淑芳阁乃烟花之地,发生命案,老鸨为了不影响生意,定然会想办法压下去的。你先去打听打听吧。”
“是。”
唐振去打听消息,魏锦余睥睨地上半死不活的郭宝宝,“别装死了,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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