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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锦余眉头紧锁,感觉案子好像刚刚找到了线头,又没了。
    “可惜杜文奎已死,这案子就断了线索。”他低头寻思唐振的猜测,又问,“那么八年前,顾廉还是秀才时,与什么人来往最近,老板娘可知道?”
    何月闻言唏嘘,“诶呦,顾廉没当官以前呐,名声就不好,城里人哪个不背后说他是□□养活的小白脸儿啊?那时,也就我们于嫣拿他当个宝,出了淑芳阁,所有人都恨不得躲他躲的远远的,谁会跟他来往呢?”
    “那么再之前呢?他去淑芳阁以前的生活如何?你们可曾查过?”
    “再之前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是葫芦县里出了名的穷秀才,就算以前有什么亲戚,也被他借钱借怕了,躲远了。要不是他借无可借,这清高的书生们,怎么愿意来青楼当乐师呢?”
    “这么说来,顾廉虽出身贫寒,但倒也算清白了。”
    “切,清白?男人就是好啊,就算掉进了粪坑,洗洗就还是干净的。可女人就不一样了,即便是踩一脚泥,这辈子也别想洗干净。”
    魏锦余没接触过这样的女子,乍听她这样一番言论,竟莫名觉得有道理,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个顾廉呀,没当官以前,就是葫芦县里路边的狗屎牛粪,人们就算无意间靠近了都嫌臭,是不会有人主动接近的。也就是仗着一副看得过去的皮囊,迷住了我那傻姐姐。不过,他衣锦还乡之后,身边儿围绕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因为他那位夫人的缘故,他与我们这儿高家庄园的庄主走的很近,时常来往。”
    第73章
    “高家庄?”魏锦余忽然想起,好像昨晚在青楼里听过这个地方。
    何月察言观色,疑惑道:“诶?看来大人对顾廉还真的不了解。”
    “嗯,我也是查到此地才发现案件与顾廉有管,还未来得及细查。”
    “高家庄原本是高家兄弟高江川和高江峰打理的,二人很善经营,没几年,就让高家庄园的名声远播在外了。后来高家不知拉拢了什么关系,高江川成了京城皇庄的管事,这高家庄就只有弟弟高江峰一人打理了。”
    魏锦余忽然想起郭宝宝曾在描述于嫣和顾廉对话中提过的细节,诧异道:“莫非,顾廉的夫人就是高家女儿?”
    “他正是为了高江川的独生女,才狠心抛弃了我们于嫣……,不,他不是为了高氏。即便换成张氏,李氏,赵氏,只要是有利于他仕途的,他也会这么做。”
    “原来如此……”
    魏锦余紧锁眉头,区区皇庄管事而已,能对顾廉的仕途有多大裨益呢?
    何月讲述之后,道:“关于于嫣和那个负心人的事,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希望大人早日抓他归案,以慰于嫣的在天之灵。”
    魏锦余点头,起身道:“多谢老板娘如实相告,那在下就不叨扰了。”
    何月也没有多言,吩咐下人送客。
    魏锦余心里除了案件还有对郭宝宝的担心,为了不让她知道太多,故而支开她,但这家伙过于狡猾,也不知唐振能不能看得住。
    他匆匆来到门房,可门房里唐振满身酒气的躺在土炕上,鼾声如雷,郭宝宝却不见了踪影,只有桌上留着张画了画的纸。
    他过去拿起来看,上面竟是一张吐舌头扮鬼脸的画。
    可恶!
    他狠狠的攥紧拳头,那张鬼脸也在他手心里被揉得变了形。
    * * *
    高宅书房内,房门紧闭,屋内昏暗的烛光映照,书桌前躬身站一男子,正是那晚从顾廉马车上下来的人。
    他叫高守年,是高家的管家,也是高江峰的心腹。
    “老爷,您猜中了,魏锦余果然去了兰桂酒坊。”
    书桌后,一个身形肥硕的中年男子,就是高家庄的庄主高江峰。他捋着胡须泰然自若的勾了勾唇,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早就料到的。
    “老爷,您既然知道魏锦余要去兰桂酒坊查问线索,为何不干脆灭口,反而由着他去查呢?”
    高江峰一派高深莫测之态道:“杜文奎和于嫣之死已经将案子的线索引到顾廉身上,如果兰桂酒坊再出事,这无异于是招认了这案子就是顾廉所为。到时候,魏锦余将此事上报皇帝,难保皇帝不下旨彻查,若走到那一步,与顾廉有关的人都会被查。”
    “可是,这样一来,魏锦余肯定要查到庄子上来了呀。”
    “你以为这还是八年前的庄子吗?查就让他查去,看他能查出什么?”
    高守年仍有担心,“可是,听说魏锦余曾经做过锦衣卫,搜查经验可不少,您就不怕他……”
    高江峰轻扯唇角,“咱们,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那魏锦余没有皇帝的旨意,怎么着也不敢太过了,最多就是暗访。你呀,且去庄子上准备,他若真去了,就好生款待,他要去哪儿看,就带他去哪儿看,哪儿也别藏着掖着。”
    “是老爷。”
    高江峰随手端杯嘬了口茶,“魏锦余不必理他,但是《南山春景图》得赶紧找出来了。”
    说到这副绣品,高守年眉头紧锁,“老爷,您可别提了,现如今这市面上,那幅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已经被开出天价去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想弄到手。好些个隐退了多少年的门派,也都忽然冒出来,就为了这幅绣品。论财力,论人手,老爷,咱们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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