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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冷景明是负伤回来的。
    他裸着上半身,虽然已经被军医小心包扎了,可从肩骨至胸腹处,瞧着血迹依旧清晰的感知出是很重的伤口,看着那伤,阮思就想起少年来。
    她很想问,那小子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受了重伤?可眼前人是冷景明,阮思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她抖着手给男主擦着身上多余的血渍,男人忽地捉住她的手。
    冷景明望着怀里女子近日来常常低垂的脑袋,他的目光暗了暗。
    “你什么都不问,反倒难免让我多想。”
    阮思手一抖。
    冷景明勾起女子的小脸:“他走时你不是还哭过吗?怎么,如今他来了,你怎的一句话都不过问?”
    阮思呼吸一滞,她仰着脸,皱起眉:“殿下在说什么呢?”
    冷景明唇角一掀,极其珍惜的抚慰着女子的脸蛋,目光里渐渐带着几些痴迷,他忽地不应话题低低的道:“湘玉,你是上天赐给我的。”
    “我不容许任何人肖想你,你是我的。”
    莫名的恐慌如潮水般扑上心口,阮思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才镇定下来:“殿下,已经没有任何人阻碍我们”
    “你可知道谢世子为何来这?”
    男子忽地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
    阮思摇摇头,眨着没有任何杂质的眸:“湘玉不知,也不想知道,世子已经和湘玉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句话似乎取悦了男子,男子勾唇笑了笑,又摸了摸她的头:“真乖”
    阮思觉得,冷景明瞧着她的模样,像极了对待爱不释手的爱宠一般。
    ***
    皇帝驾崩的丧讯传到边境的时候,冷景明“战神”的名声也已打响,南方之地,所有人都极其拥护崇拜他。
    十分迅速的,蛰伏多年的南蛮被边境十万大军打的屁股尿流,几乎每场战役都已失败而告终,最终,在最后一场战役中,百步穿杨的利箭刺穿了蛮人首领的头颅,而南蛮也终于甘心缴械投降。
    这场战役,过分的短而急促,不过是维持了个把月之久。
    而数日之后,在府中的庆功宴上,阮思才再一次见到谢文星。
    少年背上背着一把多处划痕的弯弓,从背后看起,少年宽肩窄腰,身姿越发挺拔修长了。
    阮思领着身边的侍女放慢了脚步,此刻四周无人,她才敢悄悄的观望眼前的少年。
    可蓦地,她的视线停在少年的腿脚上。
    瞬间身形一僵。
    少年走路时右脚轻踮,左脚加重,宽厚的肩背随着跛脚而一左一右的晃动……少年一路上都微微低着脑袋,好似再也没了曾经的意气风发。
    阮思霎时停住了脚,身后的侍女开了口:“夫人,怎么了?”
    前方几米远的少年身形一顿,他并未回头,而是脚步提了速度,像是有意躲着什么似的,转了角飞快的逃离了。
    “……”
    庆功宴上,少年迟迟未曾露面只让小卒请了假来,冷景明捏着身侧她的手,似乎真早就与谢文星冰释前嫌,冷景明说,这次大获全胜,多亏有星弟的那一箭呐……
    阮思恍惚坐了许久,在听到别人喊“若隐”的时候才醒神的回了头。
    若隐?这不是小刀吗?
    阮思猛地怔住。
    *
    冷景明带了她最爱吃的龟苓膏给她,多次向她保证紫苑的平安。
    ……
    阮思一直都孤寂的很,她已经很久都不曾和人说过心里话了,更没有展露过真正的自己。
    自从得知暗卫小刀就是人们口中的若隐后,阮思心中越发思念紫苑。
    当初是她请小刀,不,是若隐带紫苑回皇城的。
    是她擅自替紫苑做了决定……
    *
    阮思找人回皇城打探紫苑消息的人迟迟未回,可探寻谢文星的事倒是有了些眉目。
    她终究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少年腿脚不便的原因。
    他的右腿并不是在战事上受的伤,而是当初来边境时早就有的。
    随他一同来边境的下属说,谢世子以前右脚受过严重的摔伤……才落下的残疾。
    摔伤?“残疾?”“残疾!”
    呵,阮思躺在床上闭了眼。
    他从前是那般傲气骄矜、意气风发的少年……
    ***
    二皇子继位的前夕,冷景明正将第五拨皇城而来的刺客一一砍下人头。
    二皇子继位后,冷景明被封位于平王。
    新任的天子却即刻命宫中亲卫来到边境,想要收缴兵符。
    此番回皇城,明上是正当的上交兵符,实则只为夺储君。
    时逢寒冷时节,各地突发暴雨,暴雨没日没夜下个不停,多处村庄被洪水冲毁,而二皇子冷景仲继位后,迟迟未下令对这一场灾祸予以及时的救治,甚至又流传出强迫臣妻,臣子妻子等数十人上吊自尽的丑事,以至于多方百姓心生怨言。
    而朝中素有名望的几名老臣此时轮番在家中发现“天赐奇书”,书上有一小字:平王王老皇帝自驾崩后,也迟迟未立圣旨,所谓的传位于二皇子,也不过是贵妃口中所授,因而,于满朝文武百官而言,于国家礼数而言,都是算不上正统的。
    相比较之下,平王冷景明是战功赫赫,丰功伟绩,他在边境不过一年之久,竟为冷朝取得了未来数年之久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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