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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真没想到会有主子直接给钱让下人在酒楼用膳的,大堂内用膳的也都是小康之家。
    也不是在这儿用一顿饭银子会有多贵,而是其中给下人脸面,基本上没有哪个主子会给下人如此体面,至少他苏云松是从未见过的。
    三磊将包间的门关好便直接下去了,荣安没让他多等,都是饿了一天的人,在茶棚里的那点子吃食顶个啥用。
    “荣先生,为何直接让下人去了大堂内用膳呢,没人候在一旁能习惯吗。”苏云松缓和语气问道。
    小厮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上菜,高端的酒楼,尤其是在包间内的大客户,他们酒楼上菜几乎都是点完单后直接出菜的那种。
    “我用膳时不习惯有人在旁边伺候,苏大人不也一样吗。好像苏大人从来都是只身一人。”荣安不动声色道,她是真的不明白状元郎问她的小厮做什么。
    苏云松被问的一噎,他真的没有贴身小厮,出身寒门只有他和他父亲二人,当官以后也都习惯亲力亲为,有小事也全都交给府中下人去办,没有用到贴身小厮的地方。
    “我同荣先生一样,不喜别人伺候。”苏云松顿了顿又道,“荣先生,吃菜吃菜,酒楼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敌不动我不动,荣安心中虽然好奇苏云松为何请她吃饭,说真的是因为猿粪她就是个傻子,背后肯定是有原因的。
    状元郎不主动说她也装傻当不知道,要进行无意义的话题她多的是。
    直到用膳快要结束的时候,苏云松才说出他的目的。
    皇帝赏赐给荣安的铺子,那不可能不关注,从荣安装修铺子以来,动作一直都在皇帝萧方启的眼下。
    苏云松曾经也夜探过那铺子,里边的布置全被他记在脑中一一描述给皇帝。
    萧方启想要用荣安这个先生,势必要弄清楚她的底细,然而荣安是先皇下旨封的先生,任她底细被皇帝扒的再干净也不敢轻易委以重任。
    先皇与萧方启不说大仇那也不小,萧方启不是先皇属意的皇子,却成了唯一存活的皇子,即便先皇再不情愿也要将皇位传于他。
    即使这样,先皇最后也是不惜赌上整个古齐国的百姓,一定要给萧方启留下个烂摊子。
    导致现在萧方启手中无人可用,有心任用的臣子却都和先皇有关系。没办法,只能让苏云松一次次来摸荣安的底。
    荣安不明白苏云松打听翠绣坊做什么,皇帝赏赐的地方,她也不怕有人打主意。
    基本上面对苏云松的问题只要不是涉及什么隐秘的事儿,她都回答了。
    二人分别后,苏云松将从荣安口中得到的消息全部都说给了皇帝听。
    “陛下,臣认为荣先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品格从此次洪水事件中可以看出,无疑是极好的。臣也了解到,荣先生对下人也是极其慷慨的,竟可以在自己用膳时让小厮在酒楼大堂内同时用膳。
    此等性情之人,又是国子学的教学先生,微臣相信他不是不辩是非之人。”苏云松最后又为荣安说了好些好话,他是真的认为荣安很好,不然不会在皇帝面前扒拉这么多话的。
    萧方启扬扬眉毛,“他让下人和他同时用膳?”他不禁重复问一遍。
    “陛下,确实如此,臣还打听到,荣先生也是和小厮们同在一处用过膳,她不是拘泥于形式小节之人。”苏云松又道。
    “去,你去继续打听荣先生的事情,跟着他看看最近他都做了些什么。”皇帝挥手让苏云松退下。
    御书房内的其他眼线自然是撤掉了,萧方启同心腹谈话时是傻了才让眼线都留下听呢。
    苏云松离开后,萧方启一直在琢磨他说过的话,他在想荣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算是有点儿小钱,积蓄有几千两银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整来的,或许是学生给的。
    萧方启一点儿一点儿猜测分析荣安。
    无私奉献,对京城百姓有大恩却不图任何回报。
    不惧世俗眼光,对百姓口中的纨绔以礼相待,从来只相信他眼中看到的,不歧视任何学生。
    萧方启一说便停不下来,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说出那么多条荣安的优点。
    明明他从来未曾见过真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却每次都能从苏云松的话中听出个全新的荣先生。
    皇帝都是生性多疑虑的,不怪他们,是因为对皇位觊觎的人太多。萧方启多疑是因为被自己的父皇坑害,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
    尤其是萧方启,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他不好过,在朝中许多大臣眼里可能认为他们自己都比他这个真皇帝要适合当皇帝。
    萧方启不由得苦笑一声,若可以选择他真的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做皇帝肩上的单子太重了。
    尤其是他的父皇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人手,甚至是将朝中可以当他的得力助手全部生生遮断。
    他几乎寸步难行,每走的一步都要考虑许久,一场天灾而至,若不是荣安带领一群国子学的学生来,可能京城的损失会更大,甚至是他一时半会儿控制不住的局面。
    每晚入睡前萧方启都想在梦中问问他父皇,为何要那样对他,不喜欢他继承皇位那便从宗室中过继一个萧姓子好了,为何要如此折磨他。
    萧方启埋怨了一会儿又坐到桌子前批改奏折,他是一国之君,眼泪只能往自己肚子里流,任性的时间不能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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