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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采和瞥一眼此人,侧身询问属下此人的来历。
这人名叫路远,祖籍金乌县,因年少时犯了桩杀人罪而逃命至马子峡落草为寇。
十几年来,虽然他的匪寨在马子峡里烧杀抢掠,但与就近的地方政府一直相安无事。由此可见,此人躲避危险的手段十分高明。
蓝采和转身再度瞧了眼路远,不由计上心头。她开口吩咐:“路远,替我沏茶。”
目光却落在山下敌军的首领身上,来的人不是何长庚而是他手下一员大将贺隐。人如其名,贺隐此人性情坚韧隐忍,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
在她打量着人时,贺隐也在眺目观望着她。
蓝采和朝暗卫俯身耳语几句,便盘腿坐下。她接过暗卫递来的竹笛,开始呜呜地吹奏。
竹笛声呜咽幽邃,婉转千回,似一缕青烟袅袅娜娜,最终被马子峡急促的风劲搅碎消失。
贺隐坐骑于马上,听到竹笛呜声背脊猛地升起一股悲怆苍茫,五指不禁抓紧缰绳,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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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前两日牙痛的厉害,又忙着开学赶路,所以没有更新。
注2这句话很常用,百度上所说出处是欧.亨利的小说结尾。
逍遥城
一曲既罢,蓝采和收回竹笛,极目远眺绵延不断的群山。
这时,路远已端着一碗茶水近上前,他佝偻着脊背垂头盯向地面,模样恭谨。蓝采和接了茶水,望着平静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然后以袖掩面毫不犹豫地喝下。
“啪——”空荡荡的粗瓷碗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蓝采和哆嗦着伸出一根手指,语气愤恨颤抖:“你——害我!”
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她两只眼睛不住地上翻,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下伴着暗卫惊恐的叫声无力摔向悬崖。
眼睁睁看着人影掉下崖,路远觉得不可思议,想要上前确证一番。
后侧突然袭来一阵阴寒的风劲,路远心道不妙,忙拔出大刀铿地撞上刺来的剑刃,双目相对火星四溅。此人正是原先待在蓝采和身边的侍卫。
路远忙道:“老大死了这与我无关啊。”
侍卫不应,手下剑法愈□□缈诡异,连连朝他薄弱处下手。路远心中叫苦不堪,大刀张开四合间竟是被逼向悬崖,眼见自个儿即将坠崖,路远高声朝守卫高台四周的兄弟吼道:“傻愣着干什么!”
然而那些兄弟们充耳不闻,继续充当木头人。
山岗东面升起一支灰烟,山下的队伍中有一人跳向一块开阔的高石,朝山崖顶喊道:“山上的人听着,现在投降招安还可保命,不然就等着葬身火海!”
这是要烧山的节奏!
正巧这时,崖底飞出一只海东青,盘旋空中继而俯冲直下。
路远应付这暗卫已十分吃力,不料身后还有一只畜牲偷袭,他大喝一声,拼着老命虚晃一招趁机冲破暗卫的辖制。
路远捂住血淋淋的肩膀,唾出一口血痰,连忙冲着山下逃跑了。
暗卫已打开系在海东青腿脚上的纸条:速撤,不用管他。
“撤。”
崖顶上立着的数十位粗布汉子瞬间遁入林中。
贺隐带人攻入匪寨时,寨子里早已人去楼空。贺隐手握成拳青筋崩起,好一个金蝉脱壳!
另一厢,蓝采和早已率着众暗卫从荒废数十年的小径取道,连夜逃离了马子峡。此刻,人正待在马子峡以北的一座小型城池阳州城。
一间天字号房间内,两三个暗卫恭敬地立在阴影中,等待蓝采和发号施令。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蓝采和已换作女人的打扮。
“见到宋沐慈、姬皦玉一行格杀勿论。”半响,她冷漠无情地开口。
暗月卫分布之广,再加上姬皦玉身上有她下的特质调香,暗月卫一闻便闻出来,那么现身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以如今姬皦玉的态度要谈合作是不大可能的,她宁可将人扼杀在摇篮里,也绝不能放虎归山。
又花了两三日,蓝采和绕道鳞城终于进入逍遥城的地界,重新换回了逍遥城少主的身份。但这段时间内,暗月卫硬是没有察看到姬皦玉几人的影子,这让她颇为恼火。
逍遥城的建筑多为粗犷豪放、简单大气,喜欢用大石修建园林,城主府亦保留了这份传统。
归山苑是蓝采和的起居之所,比邻城主所居的北海苑,靠近城主府的中心。
不过蓝父去世三年已久,城主之位空悬,北海苑便一直空着。按理说,蓝采和是要继承城主之位的,但当时由于她各方实力不济,为免被害便与永明城契了婚约。
所以蓝家的各方亲戚便由一直对城主之位虎视眈眈转变为明面上的斗争,现如今主要有三方大的势力:蓝采和大叔父,小叔叔还有她唯一的亲舅舅。
三人斗得不可开交,斗的逍遥城整日浸在腥风血雨里,当然权力之争是不会显现在普通百姓眼前的。
逍遥城维持着表面且短暂的繁华,就像她那三个亲长辈在自己面前维持着薄冰似的亲情。
一切皆因他们没有城主令,没有城主令城主之位就是名不副实,朝廷也不会认可。简单点,就是城主令的作用类似于传国玉玺,而这“玉玺”一直保存在她那儿。
蓝采和连夜赶回城主府,眼还未合上休息,便被祖奶奶戴薰风差人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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