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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有些可惜——”
尾声
那软软的声调在耳畔响起,语气明显带着遗憾,像一只羽毛轻搔着她的心尖,忽的蓝采和就不想说话了只这么抱住他,一直要到天长地久才好。
可惜美好的事物总是易逝,两人相拥了一会儿,暗卫再也按耐不住,心中苦大仇深地强硬插进来道:“主子,宋沐慈有请。”
两人松开手,蓝采和整理凌乱的衣襟,问:“他在哪儿?”
“金銮殿。”
“嗯,”她略一颔首,转头对姬皦玉说,“一起去。”
金銮殿内,宋沐慈和几个副将围着龙首不知在干什么,等蓝采和两人靠近才瞧见龙首上躺着一具尸体,是辰州王的,黄金铸造的盔甲上沾着斑斑血迹。
蓝采和顿了下,开口问:“不知,宋主叫属下来所谓何事?”
宋沐慈身上仍旧披着盔甲,只那盔甲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显示出方才一战的艰辛。
宋沐慈意味深长地瞟向她,笑笑:“若非蓝少主幕后相助,里应外合,攻城也不会这么顺利。”
话锋一转:“只可惜,贺将军不幸死于敌贼之手,如今尸体还安置在偏殿,所以这维持皇城秩序的事还需你多多费心。”
蓝采和不可置否地挑眉,算是应下,本来就一山不容二虎,不是她亡便是贺长庚亡。
如今终于了却一桩两世的心愿,蓝采和心底泛着真心实意的喜意,但面上要保持严肃的表情。那支抹了剧毒的箭矢已经被人取走,但她知道宋沐慈不会寻她的麻烦,至少不会因为此事。
恍惚间,蓝采和已分不清前世和今生,到底她现在处于梦中还是前世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才是一场虚幻的梦。
“怎么?你还在对前夫念念不忘。”一声调笑唤醒了她,蓝采和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伸手捻了一撮贺长庚的发梢,在姬皦玉灼灼的目光中不由悻悻地松手。
她转头对罪魁祸首宋沐慈说:“你亲妹妹在我那小院隔壁。”
原本黑黝黝的眸子突然生出一丝光亮,宋沐慈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实了:“多谢了,宋某先过去看看。”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蓝采和从中窥得一丝喜悦和庆幸。纵是皇家多薄幸,但血脉亲情的力量仍旧牵连着至亲人。
鸦羽轻颤,蓝采和默了半响对姬皦玉道:“我们也走罢?”
不出她所料,自那日攻城后姬烨便逃了,不知所踪。她猜想,姬烨是得知贺长庚的死讯后才逃的,眼下说不定正失魂落魄地自刎呢。
但事实上,了解姬烨的人知道,他一定不会自刎,即使活在烂泥里他也咬着牙活下去,等待某个机会反扑一口。
所以她必须在对方缓过心神前出手,将对方的存在抹杀掉,让这个不可控的因素沉睡。可是,自她下达暗月卫的最高追杀令以来,姬烨似乎凭空消失了。
这让她很恼火,有时忍不住“牵连”面前的姬皦玉,她似怨似怒道:“暗月卫的最高追杀令只有两次失效过,而且上一次是在你那儿失效的。”
幽怨的语气听得姬皦玉面上默然,内心却是庆幸和后怕,他道:“我那次是被人下黑手捉去当奴隶了。”
要不然,凭他的胳膊手段怎敌的过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高手?
“这样啊——难道姬烨也被捉走了?”蓝采和实在想不通缘由,眉心一直蹙着。
清丽的面庞因为重重心事而显露几分阴郁之色,看的姬皦玉怜心大起,他伸手想要替她抚平紧蹙的眉心,却在将将触碰到时那人忽然弹开了。
蓝采和一拍手:“肯定有人在帮他!皦玉你想想,你可有不常见的好友或认识之人?”
姬皦玉思索一番摇头:“不过,我要是他的话眼下要么去建邺要么去永明城。”
话落,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乌润的瞳孔中瞧见一抹了然。
“要说姬烨最在意的除了他自己,就是姓贺的老贼了。如今,贺长庚死了,他没地方去只能回永明城。若非当初他们二人害我太深,实在倒我胃口,我说不定可能钦佩两人的手段和感情。”
蓝采和越想越有道理,等她讲完才发觉姬皦玉古怪的神色。她犹疑地问:“你怎么了?”
他神情纠结,支吾半响才说:“虽然他是他,我是我,但听着他的生活我总觉得——别扭。”
她恍然大悟,连忙道歉,逗的姬皦玉笑音不断。两人黏糊了一会儿,就迅速将手下任务安排下去,然后寻了个由头出城追捕姬烨。
“宋主,他们?”
“臣子的私事罢了。”宋沐慈立在高耸的城墙上,衣袍在风中摇曳,他清澈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蓝采和没想到,找到姬烨竟然如此容易。
身着素雅的青色衣袍的男子侧卧在一辆板车上,板车上铺满了稻草,他的半只胳膊被缠上一层层的白布。架马车的人是一个褐衣老头,还正是当初救过姬皦玉和蓝采和的老神医。
一行人持着剑阻拦住板车的行进,老神医的视线狐疑地在姬皦玉和姬烨身上来回打转,没有开口。
姬烨笑道:“多谢老伯相救!鄙人今生无以回报。”
“那几位是来接在下的,鄙人先走一步。”
谁会一脸杀气地持剑接人,恐怕只有侩子手才会如此。
蓝采和示意属下将人架走,然后与姬皦玉一脸抱歉地朝老神医作揖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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