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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这个关头,她还想跑?
他长臂一伸,抓住姜莹的脚踝,轻松将她捞回怀里摁住。
沈右安眸底幽深,喉咙里像生了火,嗓音透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晚了。”
他俯了身,低哑的声音伴着热气入耳,姜莹心里控制不住地一抖。
从前在莲花村,冬日天寒,她又格外怕冷,曾跟沈右安同寝过一段时日。
那时姜莹总喜欢在睡前闹他,看他躁动难安,她在旁边捂着嘴偷笑,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姜莹吃准了沈右安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不舍得动她,所以有恃无恐,又胆大妄为。
只要在沈右安怀里闹一通,她就可以把他当成热烘烘的暖炉,抱着他睡觉。
当年她年轻稚嫩,沈右安不舍得碰她,可现在……他没什么好顾忌的,自然不会让她顺利逃脱。
回想起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折腾沈右安的,姜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朗容颜,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一颗心渐渐提了起来。
沈右安这次,的确没想轻易放过她。
姜莹离开后的数千个夜里,他是如何辗转难眠,如何恨她入骨,又如何在午夜梦回间割舍不下她……所有这些浓烈的爱与恨,沈右安都要让她知晓,还要全部化成滚烫的温度烙进她心里。
夜色渐深,姜莹对沈右安的称呼从一开始的“大人”,后来变成“清澄哥哥”,最后又被逼着改成了“夫君”。
她微张着嫣红的唇,那双漂亮的杏眼仿佛蒙上一层水雾,涟涟的光亮被揉碎了,化作一汪迷离的清泉。
姜莹张开手臂抱住他,气息细弱地求饶:“夫君,我、我错了。”
沈右安轻柔地拂去她眼梢的泪痕,只是他指腹有薄薄的茧子,又在眼尾添上一抹脆弱的水红。
他俯身帮她润了润唇,喉结上下滚动,低低地问:“错哪儿了?”
“当初我不该抛弃您,不该……”姜莹嗓子都哑了,娇软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哭腔,“不该跟裴策在一起。我以后一定好好待在您身边,再也不会离开您了。”
姜莹说得情真意切,神情又楚楚可怜,像是真心后悔。
望进她眼里盈盈漾动的水波,又见她似是疲累至极,沈右安不自觉地软下心肠,轻叹了声,“保证绝不再犯?”
“我保证。”姜莹忙不迭点头,怕他不信,还颤着声补充:“我发誓,如果我再离开您,就让我……”
后面的赌咒被沈右安吞入腹中,没让她说出口。
他捧着她的脸轻吻了一遭,又吻过她发烫的眼皮,终是按捺下渴求,暂且放过她。
沈右安抽身离去,吩咐下人备水。
姜莹没有下床的力气,最后还是沈右安抱她去沐浴。
回到床上,她安安静静地靠在沈右安怀里,面颊像是染了秾丽的胭脂,羽睫湿润。
忆起方才那样踩在云端,始终无法回落踩到平地的感觉,姜莹仍有些心有余悸,娇小的身躯在他怀里止不住地轻颤。
沈右安揽她入怀,轻拍她的后背,带着安抚哄道:“睡吧。”
姜莹累极了,很快就阖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日,姜莹醒来的时候,沈右安已经不在身旁了。
隔着一道墙,隐约听见沈右安在吩咐沈用,提到要操办什么事,还提到了“宗族”,“规制”。
姜莹累得浑身酸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直等到外面天光大盛,她才强撑着下了床,又叫了次热水,却没让任何人进去伺候。
从这日起,沈府上上下下都对姜莹改了口,不再喊她“姜姑娘”,称呼换成了“夫人”。
除开称呼变化,其他的跟从前没什么区别。
姜莹的吃穿用度仍是最好的,想要什么知会一声就是了,再怎么昂贵珍稀的物件,都能给她弄来。
等她算账学得差不多,还没有开口,沈右安就主动给了她几个盛京城最好地段的铺子,让她试着练手。
这日,恰逢沈右安休沐,跟人约好去飞仙楼商议事情。
正好姜莹想去铺子里看看,便撒娇央着他带自己出府。
两人姿态亲昵地走出沈府正门,走下台阶,沈右安先把姜莹扶上马车,自己才撩袍上去。
进入车厢前,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墙角。
后来两人在飞仙楼分开,沈右安把所有随从都留给了姜莹,保护她的安全。
姜莹出行依然戴着幕篱遮住容貌,依次去了沈右安给她的首饰铺,成衣铺,还有一家专门卖糕点蜜饯的点心铺。
盘完账目,姜莹从点心铺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几个油纸包装的糕点,都是她平时最喜欢吃的。
为了不挡路,马车停在了后院偏门,她跟春熙一块走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影从旁边的拐角处冲了出来,直朝着姜莹扑去。
姜莹惊慌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人就已经被沈府的侍卫控制住,双臂反叠在身后。
沈府下人各个身手矫健,轻而易举制住来人,押着他来到姜莹面前。
那人被控制住,嘴里还不停高喊着:“皎皎,皎皎!”
听见熟悉的声音,姜莹定了定神,隔着幕篱垂落的白色轻纱仔细分辨,这才认出来人竟是裴策。
这些时日没见,裴策整个人都迅速消瘦憔悴下去,眼窝深陷,眼神浑浊涣散,满下巴的胡茬,跟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模样截然相反,所以她方才才没能一眼认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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