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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父四方打听吴不思的为人,打听他们家的情况,最后还是看在他对珰儿满腔真情的份上,才答应了他的求娶。
可没想到,他这辈子头一次看走眼,居然是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
要不是吴家出事,以秦凝的性子,还不知道要瞒他们多久。
想到这里,秦父瞪向秦苍柏,“你知道这件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和你娘?”
秦苍柏没想到火气又撒到了自己身上,连忙为自己辩解,“我也想说,我妹妹不让啊,我说了她肯定怨我。”
“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你是死脑筋还是哑巴?”
秦苍柏无言以对:“……”
接下来,他被爹娘按着头骂了半个时辰,才终于被放走。
刚才就不该多嘴。
约莫酉时末,秦凝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短哨声。
银子依依不舍地跟金子告别,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这次就连金子也跟它一起飞到了墙外。
银子绕着谢迟晋飞了几圈,停在他肩头。
金子许久没见过他,对他的气息有些陌生,起初还十分防备。
绕着他身边盘旋了几周后,金子渐渐想起了什么似的,飞落到他手心,跳了两下,有些激动地啄了啄他的手掌,又依恋地蹭了蹭。
银子也飞下来,两只通体金灿灿的芙蓉鸟一起在他掌心蹦跶。
谢迟晋轻轻揉了揉两只鸟儿的脑袋,侧头看向秦家的方向,对墙另一边说道:“金子飞出来了。”
秦凝也看到金子飞出去了,可她还没来得及拦,这只鸟儿就不见了踪影。
她只得无奈地道:“劳烦你送它回来。”
金子没怎么出过门,她怕它飞丢了回不来。
“好。”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墙上就多出了一个人影。
谢迟晋翻墙跳了进来,停在秦凝面前。
秦凝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杏眸微微睁大,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你,你怎么进来了?”
“不是让我送金子回来?”谢迟晋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里面轻轻抓着两只鸟。
他展开手掌,金子银子飞了出来,叽叽喳喳地绕着他们两个转圈。
想起这两只鸟是一对,秦凝脸颊不自觉地涌起热意,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有些拘谨地轻声道:“我跟你说件事。”
谢迟晋问:“什么?”
“往后,你上门拜访,不用特意等我家人都不在的时候了……”秦凝稍稍侧过脸,声音愈发轻,“他们在家也不会拦你。”
虽然她说话声音轻如蚊喃,但谢迟晋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那以后我派人去前面通报,我再翻墙进来,成么?”
秦凝不解:“为何要这么麻烦?”
等下人回禀,他直接从前院走进来不就行了?
谢迟晋耳尖微微发烫,低低地道:“我想早些见到你。”
翻墙进来,比从前院慢吞吞地走进来快多了。
想见她的时候,一刻也等不得。所以以前谢迟晋很少走秦家的正门。
秦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心跳倏然加快,震得指尖都微微发麻。
她转过身,从旁边拿了把鸟食,假装在喂鸟。
鸟雀欢快活泼的叫声中,谢迟晋听见她说:“随你。”
第54章
那天以后,谢迟晋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派人去秦家通禀一声,然后他自己再翻墙进来。
秦家父母原本还担心秦凝被他欺负,可后来问了问秦凝院子里的下人,才知道两个人规矩得很,谢迟晋连秦凝的闺房都没进去过,一直都是站在窗楹外跟她说话。
想到他们两个如今和好不容易,秦家长辈也就不过多干涉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日谢迟晋休沐,过了晌午便来了秦府。
谁知他来得太早,秦凝还在午睡,还没醒来。
婢女向他行了一礼,问他可要去花厅暂坐一会儿,被谢迟晋拒绝了。
他今日没披甲胄,穿了身玄色暗金纹云锦袍,身子高大修长,懒散地倚靠着弦月窗牖旁的白墙,随手折了枝山茶花枝,在瘦长的指间把玩了一会儿,又无趣地丢到一旁,垂下手臂。
秋意正浓,午后的日头算不得毒辣,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谢迟晋神情平淡,桃花瓣似的眼眸却噙着浅浅的欢喜,他的影子被映在白墙上,藏在随风轻晃的花影中。
到了时辰,他听见屋里传来秦凝惺忪的嗓音,带着初醒的微哑,语调也是温软的,“落夕?”
谢迟晋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候在外头的婢女端着水盆和巾帕走进屋,伺候里头的人梳洗更衣。
谢迟晋没往窗里看,甚至还往前面走了几步,停在劲松和假山青草中间的位置,盯着平平无奇的石头看。
屋里,落夕把谢将军过来的事告诉了秦凝。
秦凝正在用温水浸过的帕子净面,闻言动作停了停,又很快若无其事地继续,只是陪伴在她身边多年的落夕能看得出来,她此刻心情颇好。
“怎么不请他去偏厅坐一会儿?”
“奴婢请了,但是谢将军不肯去,他就站在窗牖外头晒着太阳等您。”
秦凝低眉浅笑,华然秀美的眉眼舒展开,原本疏离清冷的面容霎时便染上了几分鲜活灵动,宛如冰雪消融,不像方才那么难以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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