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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剑雨密密麻麻落下,多数未中。首队都尉大喜,此乃天助!便朝身后道,“上攻城锤!”
副官重复,“上攻城锤——”
并无回复。
仅有一阵阵冲杀声,副官心中纳闷,顺着人流逆向看去,攻城锤孤零零地矗立在队伍末端,周围却连一个兵都没有。
再定睛往更远处看,空荡荡一片,副官急道,“都尉!您看后面,睿王带人逃了!”
都尉尚未来得及答话,就被城墙上射出的一箭正中眉心,鲜血蜿蜒留下,他瞪大双眼朝后倒去。
副官早已吓傻,丢掉手中的兵器高喊,“降!我们投降了!”
......
睿王一路逃往临都城的西南门,这是他郊野屯兵进出的地方,也离两湖地区最近,城门把手的俱是他的人。
那怀中的侍女心里又怕又疑惑,为何这人直到现在还会留着她,难道是真看中了她的皮囊?自己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至于此啊?
骏马一路急驰,看清西南门处有少量兵马把手,那确是他的人。
打量完情况这才缓缓舒了口气,但依然没勒马停步。
故技重施,副官又留了一队人马在西南门处,却已有士兵从当前的情形摸出门道,偷偷地跟上往南撤离的大部队。
出了城门还没有五里路,半夜的大路上本应黑漆漆一片,却隐隐约约能看到灯火通明之状。
“吁——”睿王当即勒马,朝着副官嘀咕完几句后又朝怀中侍女问道,“可曾认得你们王妃的模样?”
侍女这才知道睿王留她的意思,原来是要她指认王妃。
且不说的确认识,就算是不认也得硬着头皮说谎,她一脸从容不迫,甚至还媚笑道,“奴婢不光识得王妃,还识得那小世子。”
“如此,甚好。”睿王揽着她下马,又坐进马车。车夫载着他们回到临都城内改道东南门,身边仅带了十来名精兵并让其换上了便装。
这边副官则领着部队继续往前,没多远就看见一顶深紫色轿子横在路中间,往后则是一群身着甲胄,手执火把的士兵。
明周王朝尚玄色,但紫也同样尊贵,副将端坐于马上朝轿子抱拳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深夜在此是为何?”
轿帘被一双骨节分明、皮肤温润如玉的手掀开,里面钻出一位面目秀气的青年男子,素色衣袍上绣着两条四爪金龙——副将猜的一点没错。
太子身上未带任何武器,反倒是先行了一礼,“您是?”
副官见此依然未下马,高声道,“微臣乃是两湖地区的一支野军将领,听说北境有蛮族来犯,特带此兵马欲助我朝一臂之力。”
太子皱眉,但语气却依旧较为温和,“若是要前往北境相助,为何又在这临都城下朝着南面?怪哉!”
“手下的谋事愚蠢,指错方向,微臣已将其处死,还望太子殿下早日放我们北上,不要堵在这路口中间啊!”
太子似乎还想讲理,“真当本宫不知你是睿王余孽?”
“我们睿王一向英明,还记挂北方战事,忧国忧民。怎当得起孽这一字?”
太子听完这话才表现出些许怒气,甩袖道,“粗野之人,一派胡言!若想北上,何不与本宫共回临都城再从北门走?”
副将大笑道,“罢罢罢,这粗人也不妄想和太子这样的儒生对话,既然谈不通,就没有继续谈的道理。别说太子在此挡路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样闯!”
说罢他抽出怀里的佩刀,骑马在队伍前来回传了两圈,刀刃一一击打在第一排士兵的□□上,发出“咣当当”的声音。
大雪已住,但积雪还在,明明纯白的颜色被马蹄一并踏入泥土内,棕黄的污色溅起为奔向前的人马造势。
太子见这群人明明身处弱势却依然选择一战,即恨这群粗夫的愚蠢,又被气势所吓倒。他手无寸铁,抬脚便想朝己军方向逃去,未料地面微微有凝结的冰,摔了个狗啃泥,原本素色的衣裳花成一片。
这边领头的将领见状立即将其从地上拉起,低声喝道,“殿下!得罪了。”,把他带到马上,又护在身前,也抽出兵器同迎面的队伍激战起来。
短兵相接,刺耳的声音激荡在太子耳边,甚至有人持枪往他的面门上刺来。
太子一时也顾不得许多面子了,直往身后的人处躲藏。
将领即使武艺再高强,也耐不住怀里踹着个龙子。又要顾头,还得顾尾,无奈之下问道,“殿下可会用剑?”
做为皇子必然是学过,但却没见过这番阵势,只能胡乱点头。
身侧破空而来一支羽箭,朝着太子右肩方向。
将领凝着眉头用左手同身前持枪者对战,同时又将右手摸向腰侧抽出另一把长剑,斩断那支箭的箭身,又把剑递于太子之手,“殿下且接过微臣的剑,您既然学过练过,自保定不是问题。”
见那将领说完侧身翻转下马,将坐骑和兵器俱留给了太子。
第87章 朝野风云(9)
船尖破浪,浮浮沉沉,缀铁艇头,划破碧波。越往南下,灰色天空渐亮,终于能看到一两朵翔云,积雪消逝,淡色变彩。
丁耀晕船,这几日食不下咽,原本珠圆玉润的小脸肉眼可见地消逝了下去。乌蓉心中阵阵抽痛,她遭罪就罢了,为何还要拉上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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