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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时武从硕大的狮鼻中喷出一口浊气,却也放缓了脚下的速度,想是赞同时文的话。
待二兽也离去,方才的那片废墟中才嘘嘘嗦嗦地有了一阵响动,那巨蜥被长剑所斩下的断尾从泥地里挣扎着钻出,又往洞穴之中一寸寸艰难地蠕动着。
灼-热的日光从方才覃彧破开的山体中透入,断尾在泥面上迅速干瘪,最终仍是化成了灰烬。
洞内的那枚巨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透明卵皮内的冰一点点升华消散,卵中的那只幼体蜥蜴也随之睁开了双眼。
它与之前的那只巨蜥外表差异不大,只是整体形态要小了几倍。
“咿——”、“咿——”它发出一声声怪异的叫,在卵皮内四处窜逃,却终破不开那已经失去水分的卵皮。
“咿——”叫声愈来愈凄厉,却愈来愈微小。
恰逢腾空而来的时文时武二人。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再回头一看,真是恶心至极。”时文从幼兽起就不喜欢爬虫,他见洞中数以万计的蜥蜴卵没了灵气做补给,都成了破布一般掉在洞壁上。
时武并不多话,只张开大口,“吼——”地一声,凝出一道道碗口粗细的雷光。
那些雷光在洞中来回滚了两次,却并不见消散,变成长鞭一般鞭笞着卵皮中半死不活的幼蜥。
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洞中又卷起一阵风。这风不急,却够劲,将众多的蜥蜴卵皮堆叠在同一处,凝成一个巨大的球。
道道雷光也在同时汇聚成一个光球,将蜥蜴卵皮包裹其中,脏污随之化作青烟消散。
洞中的空气也登时清新了起来,时文时武本就夜能视物,赶起路来心情都要好上几分。
......
覃彧带着丁烟先一步来到洞中布阵之处,他让丁烟带着那颗夜明珠站在一边。
“就我俩,能行吗?”丁烟见身后还没时文时武的身影,自己又不会结阵之术,帮不了覃彧。
覃彧本取了笔,正准备俯首绘阵,听丁烟这么问,不由抬头道,“你想学此法吗?”
丁烟眨眨眼,凭心而论,这东西对她并无太大作用。再说了,覃彧会就行了,不像零,她没什么非学不可的兴趣。
“唔......”她支吾两声,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想覃彧该是一片好意才这么问她。
覃彧见她的表情便已知答案,“无事。”
“诶,等等。”丁烟怕覃彧会失望,连忙道,“不过我能做时文时武做的事情,只是你得教教我怎么帮你才对。”
丁烟面上十分真挚,不似作假,覃彧便朝她招了招手,道,“来。”
丁烟乖乖上前两步,凑到他面前,“嗯?”
覃彧见她双目含水,又满眼期寄地看着自己,心间微动,不由地俯下-身,又在她嘴上落下一吻。
“唔?”丁烟被亲了个猝不及防。
不过这次没深入下去,二人一触即分。覃彧还颇为严肃道,“时文时武是我的契约兽,能无碍地为我提供灵气,你倒是危险,除非...”
覃彧的声音一阵小过一阵,丁烟只能靠在他身边才能勉强听清,“除非什么?”
覃彧抬眉,微微启唇又闭上,似是想说些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除非什么嘛。”话只听一半,任谁都不高兴,丁烟拉着覃彧的衣领,“你快说呀。”
覃彧只盯着她,却不说话。
丁烟被看得脸上发麻,又想到他方才主动的一吻,“好呀你,是不是亲了我,故意转移话题?”
“噗嗤——”,时文时武二只躲在夜明珠照不到的阴影里,已经听了一阵墙角,听到此处,时文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二只知道覃彧对于他们身处何处一直心中有数,既然他不出声阻止,便是默许他们的行为。
丁烟猛地回头,光亮也随之到两只卷云石狮处,四只溜圆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她也不知此时该是害羞还是气恼才对。
时文侧首看了眼时武,却见它目不斜视、表情严肃,威武的不行。
看来时武是不可能替他背锅了,时文只好道,“娘娘,小臣来晚了,还请娘娘恕罪。”
丁烟指了指自己,见时文点头,她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来晚了也该和覃彧赔罪,与自己说又何用?
回首看了眼覃彧,他倒是自在坦然,“还不速速归位。”
两只卷云石狮听了这话,利落地飞至覃彧左右身侧,给他护-法加持。
半晌丁烟才会意过来,时文哪是在赔罪,分明是在调侃他们二人。
她有些后悔,之前时文叼着荆棘鞭来找她讨打,她该装模作样打上两下就好了,反正也伤不了他,还能解心头那说不出的别扭。
想那巨蜥便是魔界边缘阵法溃散如此之快的元凶,巨蜥一除,绘阵、结阵都无比顺利。覃彧与时文时武的速度都要快上一倍,转眼便完成了这洞内的阵法。
此阵一了,便需回魔界主城修复主城中心的阵法。
那中心的阵法犹如羽台之上的鲛人泪,与阵眼类似,能将分散开来的多出阵法粘结成一块儿,护整个八万群山。
“魔尊大人,主城的阵法无需重新绘制,只用维护便好,就交给我和时武吧。”时文主动揽事,也未曾经过时武的同意。
主城中的大阵确实无需他重新绘制,只需重聚灵气,再添以数计灵石便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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