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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识朝四周弥散开来,丁烟能探知到静璇所说的那棵大树,四周不仅没有张云峰的身影,也无覃彧的气息。
    “是吗?”丁烟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调子,回眸朝高映叶一撇,“既然如此,何不请她先去看看?”
    高映叶之前紧张的情绪已扫空,她白了丁烟一眼,朝后轻轻退开两步,看向窗外。
    张云峰分明比静璇还要危险,让她先去看看,这玩笑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我没有骗你。”静璇似乎冷静了下来,面上的青紫色的鳞片逐渐褪去,眼中的竖瞳也变得圆润,“它没有攻击你的意图,将它放了吧,若是有必要,以我换它,如何?”
    “张云峰倒不像是很在意你的样子。”丁烟摆了摆头,“再说了,拿住它便是拿住你的软肋,我又何必自找麻烦。”
    静璇的眸色黯淡下来,“我知道的事,它不会知道,抓我至少比它要有用。”
    “你今夜在我们一行人面前谎话连篇,让我如何信你?”
    静璇深深吸了口气,合上眼睑,“沿着小屋的一楼密道,会找到一处通往后山的洞穴,张云峰应该在那里。”
    “如此,只能说明你方才还是在说谎,”丁烟将镰刀的刀背在木板上来回剐蹭着,刺啦啦的声音让人心头发麻,“这些蜥蜴卵,是从哪里找来的?”
    “我...”她面上的青紫鳞皮又隐隐浮现,沉吟半晌,又道,“不知道。”
    屋中的温度骤然降低,小蜥蜴身上更是结了层冰霜,丁烟耸了耸肩,“看来某些人嘴里就不会有真话。”
    “你是修士。”静璇肯定道,“你们都是,抱着目的来又何必问我。”
    “行了,我没时间跟你聊这些有的没的,蜥蜴卵是你们从修仙界找来的,张云峰到底是谁?”丁烟冷笑一声,“你身上并没有什么魔修的气息,但这幅模样多少与他有些关系,还为他遮掩?”
    静璇默不作声,也不反驳,看来丁烟多少说对了一些。
    月色莹莹,村中一片死寂。
    丁烟缓缓将腿从小蜥蜴的后背上抬了起来,木制地板上缓缓凝出一层薄冰,她捏着镰刀的棍身,将这只怪物顺着冰层推到静璇身旁。她瞟了眼高映叶,“走吧。”
    高映叶见静璇将那只怪物从地上揽起,抱入怀中,难免不寒而栗。尽管满腹疑惑,可丁烟已挥袖往静璇嘴中的木屋一楼走去,任她平时胆子再大,也不敢再和这两只怪物呆在一起。
    夜晚的山路寂寥空旷,她慌忙抬步跟上,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静璇两眼。思及她方才所讲的村中诅咒,脑中难免胡思乱想起来,“你说那只蜥蜴是女人的孩子,那她岂不是神医之妻。”
    “你觉得这个村子里像是有神医的样子吗?”
    闹出这么大的声响,村民却全无动静,每户的屋中都隐约透出腥臭的蜥蜴味。
    尽管人类欲念甚多,可凡俗界仍难以承载大量魔物存活,他们需要的是更有价值的修士作为基础,往往魔修比仙修更不屑于俗世修行。
    如此数量的魔物现世,肯定早有预谋,覃彧作为魔尊尚不知道此事,又会是谁人所为?
    静璇的故事编地有头有尾,不会是空穴来风。
    一路走一路琢磨着,二人来到他们之前所躺的三层木屋处,静璇并未跟上。
    绕木屋外一周,并未发现有门通向一楼,再从木门回到他们睡过的二层,掀开木板上的垫絮,露出内里的木制垫板出来。
    丁烟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咚咚”的闷响传来,明显是中空材质才会有的声音。
    高映叶在木板底部四处摸索,希望能找出如之前木柱楼梯似的机关。
    丁烟嗅到了明显的魔修气息,而且这股难言的诡异感恍若曾经经历过一样,心中焦急,拿了角落处的案桌踩在木柱高处,挥手示意高映叶躲开,“不必找了,你让开些。”
    她高举案桌往地上猛地一摔,地板应声而碎,露出楼下的景况。
    莹莹亮色入户,映清了楼下的森森白骨。
    一楼是与屋外一样的泥地,这些骨头似乎因年代久远而融入泥地之中,丁烟从木柱上一跃而下,脚尖拨开干燥的土灰。
    高映叶踩在裂开的案桌角上,也摸索着下了地。她对这些远胆大于刚才面对静璇,直接伸手拨开了土灰,捏起灰中掩埋片状碎骨。
    她将碎骨举起对着月色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这不是人的骨头。”
    丁烟从土灰中拨出一具颅骨,踢到高映叶身边,“那这呢?”
    高映叶蹙眉,吹了吹白骨上的黑灰,“人的颅骨。”
    丁烟挥袖拨开高映叶吹起的烟雾,朝着静璇所说的那个洞口看去。
    泥洞四周有些并未成网的蛛丝,细看之下,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你是留在这还是跟我走?”丁烟将火折子取出捏在手中,驻足于洞口。
    高映叶顺着拨开土中掩埋的骨架,又看了看头顶处破开大口的地板,“我跟你一起。”
    火光暗淡,洞内十分狭长,而且泥面也逐渐湿润。
    泥地上的痕迹也随着二人的深入逐渐凸显出来,蜿蜒的线状拖痕和脸大的爪印预示着这洞里危机四伏。
    高映叶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而丁烟的呼吸声则细小而悠长,她顺着火光看去,只见她面色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似乎无半分紧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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