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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今日不巧穿了一身黑衣,便是伤口渗血了也是看不分明的。
书中似乎并未提及有此次刺杀,莫不是剧情发生了什么变化?她如今只怕是连主线都还未进入,皇太子谢安不能有差池。
或许,纵使她今日并未出箭,季成安也会有法子救谢安于水火。
谢琼乐皱着眉头,咬着发白的唇瓣,思绪紊乱。
她的眼神潜意识瞟向独自站在不远处的的季成安,泰然自若,高高束起的长发随风飘扬在身后。
谢琼乐很是好奇,这天下还能有让他动怒,情绪起伏波澜的事吗。
站立在远处的季成安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对上她的双眼。
二人皆是无言,最终是谢琼乐先撇开了眼神。
“皇兄,我累了,回宫吧。”
刺杀失败,幕后的始作俑者透露消息传出了风声到陛下的耳朵里。
“以下瞒上,欺君之罪,上林苑卿,你可知罪。”
皇帝高坐正殿,上林苑卿颤抖着身子跪倒在地上。
“陛下,臣知罪。只求陛下,饶了我一家老小吧。”
“你可是在与朕讨价还价?”
“臣不敢。”
上林苑卿心知自己的乌纱帽不保,不仅如此,唯恐他的项上人头也难保。
如此境地却依旧心系家人,打心底里不愿他们同自己一般命丧黄泉。
“你倒是胆大。”皇帝陛下冷笑,上林苑卿不敢揣度圣意。
皇帝下旨革了上林苑卿的官职,不曾要他性命。
“臣谢过陛下。”
上林苑卿颤颤巍巍地脱下乌纱帽,在殿前三跪九叩,倒退着步子离开了。
能够留有活路,已是最好的命运了。
“李民。”
“陛下。”
“你觉得此事是意外还是人为。”
皇帝犀利的眼神看向毕恭毕敬站在他身旁的掌事太监。
李民跟随陛下良久,了解这位陛下不愿听那些奉承假话,微笑着将内心想法和盘托出。
“事在人为。”
“你倒是肯定。”
皇帝大笑出声,对他的诚恳很是中意。
那只初初长大的小虎竟然能满打满撞地就闯进了严加看守的猎场,说不是人为就太过蹊跷。而那只小虎一来就直奔着谢安而去,事后又在谢安的马匹上查出了不同寻常能够刺激动物的气味,那味道单靠人的嗅觉难以发现。
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使计想要除了谢安。
有此猜疑的不仅是皇帝陛下,还有险些丧命的受害者,谢安。
东宫内。
“你觉得此事可是谢守所为?”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为何?”
谢安回首盯着他那张不动声色的脸,难得见他如此犹疑。
“谢守性情直爽,平日极少使些见不得人的伎俩。不过是爱结党营私,以及在朝堂上言论针对太子多些,这般伤人性命的事他不敢做。”
“确是如此,除此之外,你可还有其他论断?”
“此事一出,获利者以谢守最先,矛头也自然是最先指向他。他应该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做出引起众矢之的的事情。”
“若是引起皇帝震怒,他得不偿失。”
如此说来,那么谢守便没了嫌疑,可季成安还是有所疑惑。
“若是谢守动手,其目的必是太子之位。除去你,太子之位或许会落在他这位皇长子身上。可若是为了此目的,就不该心慈手软地安排一只幼虎。”
谢守会是如此粗心大意之人吗?还是他对猛虎的攻击力有了过高的期待。
“你可曾考虑过,或许他就是借此撇清关系。”
谢安怀疑谢守,思考了谢守做出此事过于明显这才将他排除在了嫌疑人之外。
可沈雨嫣嘱托过他,懿贵妃蠢笨,但是谢守值得提防。
莫不是他过于小瞧他了,他的这位长兄是在,藏拙。
“据说此次狩猎,是琼乐公主临危一箭救了太子殿下的性命。”
能跟在皇帝身边长久伺候的,自然不只是一味忠言逆耳,弯弯绕绕的奉承话也是得心应手,信口拈来。
“这孩子还是多少遗传了些朕的。”皇帝骄傲地笑了。
“是,陛下的孩子个个儿都是顶好的。”李民积极应声。
“走吧,去看看那孩子。”
“备轿!移驾沐月宫。”
那位被夸赞英勇的琼乐公主本人,一回宫的当晚就发了噩梦。
梦里,那只老虎猛地朝她扑来,就要一口咬下她的头颅。
“啊!”一声尖叫,梦也醒了。
“殿下,可是做了噩梦。”
秋画当晚值夜,听见谢琼乐惊醒的声音,从门外边儿走了进来。
谢琼乐满额冷汗,湿哒哒的发丝贴着皮肤。
“公主这是被白间那桩事给吓到了。”
秋画摸了摸她的后背,后背的衣衫也都湿透了,她连忙去衣柜里取了干净的衣裳来给她换上。
白日里发生那件事的时候,秋画等一众侍女是没跟去的,回来听太子殿下说明情况的时候也是胆战心惊。早些看着公主没有特别受惊的模样,秋画还松了口气。
没想到,后劲都在晚上呢。
日头谢琼乐一心只想着如何还清了季成安的恩情,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还都是救命的恩情,不是送些什么金银珠宝就能抵消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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