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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琼乐提裙到了重灵寺,重灵寺同其他佛寺一般栽种五树六花。
寺庙门外栽种的,是银杏,秋日银杏很有禅意。
踏入寺庙大门,里面的菩提树根粗壮,至少有百来年的寿命了。
佛门重地,谢琼乐即使是不信奉任何宗教的,面对慈面庄严的佛像也会油然生出敬意。
百花宴举办在佛堂后院,谢琼乐绕过佛像到后院,花匠早已把百花移植坛中,姹紫嫣红花攒锦簇,和后院内的深绿相衬,更显艳丽。
“秋画,拜帖上百花宴是何时开始。”
“回公主,申时开始。”
“唤人备好茶水。”
“是。”
谢琼乐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位铁面罗刹,景炎。
“景大人,佛门重地最好是不出任何乱子,你且唤人再去排查一遍。”
“遵旨。”
谢琼乐怕他一身铁衣惊到女眷,特意让他换了常服。
景炎一身黑衣黑靴,身高八尺,常年日照肤色稍显黝黑,只是五官浓烈,倒还是算得上俊伟。
古思域不爱白面小生,这样的汉子,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
“公主,有贵客到了。”
“那咱们,就去迎一迎吧。”
第23章 第二十三话(改)
“琼乐。”
“姑姑。”
秋画送礼帖之时,一同送了玑瑶长公主府。
这位玑瑶长公主,是谢封仁异母同父的姐姐。当年被先帝嫁给了助谢驻国攻城的一名将军。将军多有旧疾,三十出头便早早离世。
玑瑶长公主如今独自一人居住在宫外的长公主府里。
传闻中长公主府内有一名乐妓头牌面容清雅,常年累月也同住在长公主府内。
孤男寡女,这个寡不只是独自一人的寡,而且是寡妇的寡。
寡妇配乐妓。
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与低贱卖艺维生的男乐妓,自然是坊间茶余饭后最为津津乐道的闲谈。
原身的这位姑姑年近四十,双目清泓,明眸善睐,面若桃花,温和清风般的柔情似水。
谢琼乐碎步走到她跟前:“姑姑今日怎么也赏光来我这区区百花宴。”
“就你口中的这个区区百花宴,可是在京城掀起了好一波风浪。”
谢玑瑤浅笑着牵着她的手拍了拍。
谢琼乐挽着她的手,笑靥如花。
她起初就借着失忆的由头,让秋画把原身身边的关系都替她理清楚了。
原身极其喜欢她的这位姑姑。
玑瑶长公主脾性温和,原身每每闹了脾气就出宫到她的长公主府里小住。
别人都说原身是个草包,只有玑瑶长公主告诉她,她是个心思澄净的小姑娘,她这般澄澈的人,是最最好的了。
谢琼乐暗自端详她的这位姑姑,她就像是废墟里开出的雏菊,又像是冬日里的白梅,带着平静治愈的力量。
“姑姑近来身体可好多了。”
谢玑瑶的生母身体柔弱,生谢玑瑶的时候差些就难产,侥幸后来母女平安。因此,谢玑瑶一出生就体弱多病,成亲前一直住在宫中,成婚后也多宅在公主府不爱出门。
“我一直如此,倒也不必忧心。”谢玑瑤笑意淡了,语气落寞,“这身子,我早就无所谓了。”
她像是被风一吹就会根茎离土的花,又像是随波逐流飘零的落叶,神色哀伤又平和。
谢玑瑶转瞬勾唇一笑:“好了,小孩子别太操心这些。”
玑瑶长公主和那位乐妓究竟是什么关系。
若是玑瑶长公主的面首,为何她始终面上不展笑颜。
若不是,他们之间,又会是什么关系。
但是连炮灰都不算,只提过名字的角色,他们的故事,谁又会关心呢。
“姑姑,待我有空再去你那儿小住。”
“你想来就来,我何时拦过你。”谢玑瑤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
谢琼乐突然很想知道,玑瑶长公主与乐妓的真实关系。
她打心底认为,玑瑶长公主不会是沉迷声色的人。
“各府的贵女们都到了,你作为主办,也该去打声招呼,别窝在我这里了。”
“我知道姑姑喜欢清净,定不会让她们来扰了姑姑。”
“乖,去吧。”
谢琼乐行礼退去。
待她离去,山间小道处来了一头戴纱笠的白衣男子,走到长公主身侧。
“我邀各位前来赏花,大家都自在些,无需拘束,只是我姑姑在后面的凉亭内休息,各位注意些分寸就是。”
如此明晃晃的告诉了她们玑瑶长公主就在后头,聪明人自然是不会前去打扰的。
“公主大度,能让我们瞧见这么多稀奇难见的花卉,是我们的福气。”
“国公夫人妙赞了,这些花无人欣赏也是白白蹉跎,若是能绽放在人前才是它们的福气呢。”
谢琼乐忙着与各家贵女做表面文章,实则在等人发作。
黎窍短见薄识,只知一味地与黎沐筠争长短。
今日有机会让黎沐筠在众人面前出丑,惹得长公主厌烦,她自然是不会放过。
扰乱了谢琼乐举办的百花宴,谢琼乐自然而然也会厌弃那个作祟之人。
黎窍看不惯黎沐筠与她平起平坐,憋了这么久的气,自是要狠狠出了心中的恶气才算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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