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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走近他,问:“要带我去哪儿呀?”
谢屹辞没答话,长臂一揽将温若抱起让她稳稳地坐到马背上,随即自己轻身上马在她背后轻拥着她,“这儿风沙大,在我怀里藏好。”
边关的风沙温若确有深刻体会,伴着簌簌寒风刮在脸上,好似冰刀一般,又硬又疼。她乖顺地窝进谢屹辞的怀里,还将他的大氅拢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一双明灿的雾眸。
谢屹辞垂眸看见她柔软的发顶,心念一动,不禁微微低头让唇轻贴她的鸦发。
微痒的感觉从头顶传来,温若狐疑地抬手拨了拨发,小声嘀咕:“是有什么东西掉在我头上了么?”
“嗯,”谢屹辞一脸坦然,说:“一片落叶而已,帮你拿掉了。”
闻言,温若迷糊地眨眨眼,哦了声:“谢谢你呀。”
“坐好了。”谢屹辞抬手用掌心贴住她的额,将她往自己怀里按了按,然后勾唇提缰。
马蹄哒哒,风声呼啸。温若将脸颊贴在谢屹辞的胸膛上,檀香味伴着他暖热的体温将她紧紧裹住,阻隔了凌冽的寒风。
不多时,马儿停下,温若缓缓将眼睛挣开,拨开大氅,露出一点小小的脑袋。谢屹辞翻身下马,然后将她抱下来。温若一脸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山洞,“这里是?”
“进去看看。”
抬腿往里,热雾缭绕,温度愈来愈高,直到一池温泉印入眼帘,温若一脸不敢置信:“这里怎么会有......”
谢屹辞上前与她并肩,道:“今日才发现的,便想着带你先过来。”
温若缓缓眨眼,心中有些复杂。才边关这些天,若说最不能适应的,便是不能好好泡澡。她自幼爱洁,而边关之地水源稀缺,每个人每日的用水皆有限制,这让她苦恼不已。但苦恼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有好多百姓用不到水,每日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不禁想起自己从前,是否太不知节俭了?
“说了没人可以享有优待,”温若咬唇摆摆手,“我不泡!”
谢屹辞低笑,说:“不是优待,是奖励。”
温若抬眸不解:“什么奖励......”
“这几日公主都是最后一个沐浴,还将热水留给旁人。”谢屹辞略微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若若,我都知道。”
温和的语气像羽毛一样拂过温若的心口,让她的心酸酸麻麻的。她的鼻尖一红,哽声嘟囔:“应、应该的。她们都是很了不起的人,我、我比不上她们......”
来到边关,与那些医女住在一处,才让温若了解到过去不曾知道的东西。她自出生便锦衣玉食,要什么便有什么,从不知世间疾苦。而相较男子,女子在这世上活得更是不易。就说这些医女,除了神嵬军,没有一支军队会启用女医,她们不愿依附他人而活,便得更加努力。
军医选拔,男军医大概是十进七的几率,而女军医则是十进一。她们每个人都是军医中的佼佼者,是世间女子都向往成为的模样。
温若羡慕她们,同时亦陷入了深深的自卑。
“人本就各有所长,没有人规定活成什么样子才能称为好。”谢屹辞抬手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泪,“你这样便很好。”
不能再好了。
谢屹辞曾经以为温若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娇气任性,却未想到她有着超越常人的韧性。他还想着到边关后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受不了苦楚而来找他哭,可她不仅没有哭,还懂事地照顾身边每一个人。
他倒是希望她哭着来找他,而不是像这样懂事得让他心疼。
热雾缠绕,两人的呼吸声渐渐重了些。温若耳尖一烫,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半步,撇撇嘴:“我要沐浴了,你回避吧。”
谢屹辞瞧着她心虚闪躲的目光,不由地觉得好笑,他故意上前半步,轻啧道:“这回不用我帮你脱衣了?”
他是故意的!
脑中轰的一下,耳尖的红瞬间蔓延到脖颈。温若整个人快要烧起来,她拧着眉心提高音量:“谢、屹、辞!”
“好好好,我不说了。”谢屹辞笑及眼底,抬手顺了顺她微翘的发丝,然后转身走到一块巨石之后,背对她。
温若将身上的衣衫褪下,缓缓走下温泉,让整个身子被热泉包裹着——
实在是太舒服了!
不过时间并不充裕,很快温若便起身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衫。只是湿发一时半刻干不了,于是谢屹辞在山洞里烧了火,让她慢慢烘着发。然而温若没什么力气,用棉巾包着湿发绞了好久发丝仍是湿漉漉的。
谢屹辞看不下去了,直接将人扯到自己的膝上半躺着。他拿开她头上的棉巾,半湿的鸦发顺着他的膝头散落,如玉的长指穿过她的鸦发,慢悠悠地顺着,让它加速变干。
温若半躺着,目光落在谢屹辞认真的漆眸上,心口微漾,指尖轻轻颤了颤。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蹙眉咬唇......谢屹辞察觉到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怎么了?
他还敢问!
温若气鼓鼓地转过脑袋瞪他一眼,娇哼:“你、你不要再勾引我了!”
“......”
谢屹辞手一顿,漆眸中浮现懵怔——
他勾引她?
到底是谁勾引谁......
片刻的静默后,温若的湿发也干了八分,她坐起来,用簪子将长发随意挽起来。抬手的瞬间,清幽的淡香拂过谢屹辞的侧脸,他心口微滞,赶忙朝边上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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