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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承熙道,“但亲戚邻里都知道真真招了晚辈做女婿,若是事成之后,晚辈便抽身离去,真真的名声尽毁,就算将来在京城成亲,也保不住有闲言闲语传到来日婆家,让真真为难。”
风承熙说着,离席而起,深深一躹到底,“所以,若是老夫人不嫌弃,待此间事了,晚辈便筹备聘礼,迎娶真真。”
“郗明德你——”
叶汝真才说了四个字,便在桌子底下被白氏狠狠踩了一脚。
白氏面上依然不动地声色:“可你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晚辈回京之后,便着手退亲。只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人家门高势大,心里也未见得想要这门婚事。”风承熙道,“晚辈既然毁了真真清誉,便自然要负责到底。”
“不不不不用!”叶汝真急道,“郗兄,我们都知道你的苦衷,你都定了亲的人了哪能说退就——”
一只鸡翅冷不丁堵上了叶汝真的嘴,白氏慈眉善目地向风承熙道:“明德这孩子,我当初第一眼瞧着就喜欢,难为你这么有担当,真不愧是读书明理的正人君子……”
叶汝真打断白氏,直接盯着风承熙:“先说好,我妹妹定是要招赘的,郗兄你当真愿意入赘吗?”
风承熙微微一笑:“我这不正入赘着么?”
“我是说真的,真的入赘!”叶汝真道,“以后小孩子姓叶的那种!”
白氏赶紧道:“还得有一个姓白。”
“这个我说了不算。”风承熙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都是真真辛苦,孩子的事真真说了算,她想让孩子姓什么,便让孩子姓什么。”
白氏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脸上的神情了,眼眶开始湿润。
叶汝真冷哼一声:“我妹妹的孩子,绝不会冠夫姓,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阿成,闭嘴。”
白氏缓了过来,收敛了激动的神情,亲手拉了风承熙入座,再给风承熙盛了一碗汤,双手微微颤抖,“好孩子,别理她,她就是舍不得妹妹出嫁,当哥哥的都这样,回头我说她。来,喝点汤,这汤熬了三个时辰,最是滋补了。”
风承熙谢过。
叶汝真还待再说,白氏已经一记眼刀,把叶汝真的话全堵了回去。
风承熙看叶汝真气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将碟子里剔好的鱼肉递过去:“喏 。”
叶汝真硬梆梆地推回去:“不敢当,郗兄自己用吧。”
风承熙这些日子扮演小心翼翼的上门女婿十分到位,什么打扇端饭剔骨头,样样做来相当顺手,此时复又把那碟子放到叶汝真面前。
“叶兄不必着恼,我与真真成为夫妻后,今日为叶兄做的,来日便都会为真真做。若是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叶兄指教。”
这话又把白氏感动坏了。
叶汝真恨不能拿眼睛在风承熙脸上剜两刀。
这顿晚饭在白氏对风承熙极度的嘘寒问暖中结束。
叶汝真正要回去好好跟风承熙算一算账时,白氏把她留了下来。
“真真,你到底是哪里不愿意?”白氏问她,“外祖母是老了,但还没有瞎,你若是真讨厌他,能和他天天过得这么好?”
叶汝真只得道:“我……我只是觉得他对个男的这么好,别不是个断袖吧?”
白氏也一凛:“你不是说他不是吗?”
“那是从前,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相处得久了,才容易觉出不对来……”叶汝真道,“外祖母,您不觉得他对我太好了吗?”
这话倒是让白氏沉吟起来,风承熙对叶汝真的体贴照顾,虽说是演给旁人看的意思,但未免也演得太自然了吧?
“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白氏肃然问。
叶汝真立即摇头:“没有!”
“那不就结了?”文鹃笑道,“他若真有断袖之癖,又对你有非份之想,像你们这般日日朝夕相处,共处一室,他哪里能忍得住?”
白氏也松了口气。
文鹃接着道:“真真,虽说你是奉旨行事,但老夫人一直在为你的声名担心。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眼下整个蜀中都知道你叶汝真招过女婿了,如何再嫁旁人?你不要他,打算要谁?”
叶汝真:“……回头就说他死了吧,丈夫死了,我还不能再找个人——唉哟!”
她脑门挨了白氏手指一戳,白氏道:“你当换丈夫是换衣裳呢?一件坏了换一件?”
叶汝真低声咕哝:“反正我真的不能嫁……”
白氏:“你是不是担心他那未婚妻?放心,我看明德是个有担当的孩子,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做到。”
叶汝真灵机一动:“是,他的未婚妻来头太大,我不敢跟她争。”
白氏便问是谁家的。
叶汝真道:“姜家的。”
白氏当场愣住了。
叶汝真心道这下总算行了吧,就听白氏一脸震动,“我知道明德那孩子有担当,没想当竟然这么刚猛,姜家的婚都敢退!真真,听我的,这样的男人才靠谱,不嫁就亏了。”
叶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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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汝真回房的时候,风承熙正坐在灯下翻阅崔复此番调查的卷宗,回过头来看了看叶汝真的脸色:“外祖母认定我这个孙女婿了,是不是?”
叶汝真气不打一处来:“陛下,臣说过,臣妹绝不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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