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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声欢喜不尽,重赏了御医,一叠声问姜凤书想要什么,只要是姜凤书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给她摘下来。
姜凤书在帘内道:“你将宫里那些府兵撤走便好,这么多人看着,让觉得这里不像是后宫,倒像是天牢。”
姜凤声满面带笑:“好好好,哥哥知道你向来不喜欢人跟着,这就将他们撤走。”
“还有,养胎调理之事,我身边的嬷嬷比大夫还精通,从今往后不用这些男人到我面前来。”
姜凤书身边的嬷嬷当中就有大夫出身的,完全可以照顾姜凤书。姜凤声之所以特意带自己的人来诊脉,乃是为了提防万一。
此时天大地大,皆比不过姜凤书的肚子大,姜凤声一律应承。
姜凤声离开的时候,叶汝成送到宫门口。
姜凤声笑着拍拍他的肩:“这些日子辛苦叶兄了。待得阿月儿顺利产下麟儿,还望叶兄继续努力,这孩子嘛,总是不嫌多的。”
叶汝成躬身:“只盼大人早日如愿,我便可以带着凤书离开皇宫,远走天涯。”
姜凤声笑道:“自然。”
自然休想。
多留你一阵,是因为这一胎还不知是男是女,也因为孩子容易夭折,所以需要多生几个以防万一。
真等到姜家得到帝位的那一天,所有知道个中秘辛的人,都得死。
送走了姜凤声,叶汝成急步回到寝殿,掀开床帐:“他已经走了,公主可以出来了。”
待在床上的不止姜凤书一人,还有穿着宫女服色的云安公主。
云安公主方才提前离席,叶汝成已经候在宫外,将公主带到坤良宫。
“多谢公主。”叶汝成道,“姜凤声素来多疑,若不是有公主在此,我们一定瞒不过去。”
云安已经紧张得额头出了一片冷汗,兀自强撑着说没事。
好在姜凤书既是“有孕”,宫中自然有现成的安胎药,云安服下一碗,这才缓过来。
门外有宫人回禀,说伽南王子听说皇后凤体抱恙,特送来伽南滋补圣品。
这在外人看来是不遗余力地拍姜家马屁,但叶汝成和姜凤书都知道,这是阿偌担心云安了。
之前在大殿上只不过是演戏,这一切都是风承熙的安排。
在那些皇后和淑妃亲如姐妹时常串门的日子里,计划已经成形,姜凤书站到了风承熙这一边。
男女有别,姜凤书自然没有见阿偌,但同样给出了丰厚的回礼,并派了几名宫人捧着,送阿偌回芳琼殿。
云安公主就在其中。
也许是因为没有见着姜皇后,阿偌王子回到芳琼殿后大发了一顿脾气,巡逻的府兵都隐隐听到了云安公主的哭声。
次日一早,云安便红着眼睛上明德殿哭诉。
关上门之后,叶汝真连忙扶云安公主坐下,还在云安腰后又垫了只腰枕。
云安拭去泪痕,微笑道:“谢弟妹。”
云安已经是计划中极其重要的一环,“叶郎君实际是叶汝真”的事情自然没有瞒着她。
这是叶汝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婆家人认下,一时竟有点脸红。
云安道:“还不叫皇姐?不叫可没有见面礼。”
叶汝真讶然发现云安的性子比从前在皇宫时变了许多,连眼神都是温润有光的。
都不需要询问,便知道云安在伽南过得很是幸福。
“皇姐。”
叶汝真真心实意唤到。
伽南盛产美玉,云安给叶汝真带来的是一对绝顶的玉镯,另外还准备了一只玉佛,让叶汝真带给白氏。
这些日子,皇宫里的每一天都是危机四伏,叶汝真时刻如履薄冰,此番见了云安的架势,却像是真的来走亲戚的,顿时将叶汝真拉回了世俗人间,心里不由自主暖了起来。
云安最后掏出一只小盒子。
盒子是用整块玉石雕成,严密合缝。
叶汝真微微吸了一口气。
这才是云安和阿偌此行过来的目的。
叶汝真的嗓子发紧:“是噬心蛊的解药吗?”
云安摇了摇头:“阿偌在伽南张贴告示,将全境上下所有蛊师召见王宫,却没有一人能解噬心蛊。”
其实“解药”只是大央人的观念,在伽南,蛊从来没有解药,只有用其它的蛊去吞噬蛊虫,便算是解蛊。
可是噬心蛊极难炼制,每一只都要耗费十数年心血,没有什么蛊能吞噬它永绝后患,只能找到一些蛊,暂时压制它。
“此蛊名为‘明心’,可以让陛下体内的噬心蛊子虫暂时休眠,隔绝母蛊的影响。”
云安神情郑重,“但蛊虫一旦入体,两虫相争,谁输谁赢,谁也说不定。这只明心蛊若是顺利,可以暂时压制陛下体内的蛊虫,若是不顺利……”
叶汝真的心已经高高提到了嗓子眼,正想问不顺利会怎样,风承熙看了她一眼,轻轻握住她的手,然后问云安:“我若是用此蛊,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噬心蛊被激得狂性大发,不用母蛊的指令,便会开始噬咬陛下心脏。”
云安声音微微颤抖,“我听蛊师说过,最惨的一个人,在床上号哭三月,最后被蛊虫从里面咬成了……一具空壳。”
风承熙看着那只盒子。
它透体用翡翠雕成,明艳如一掬凝固的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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