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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叶皇后对太子颇为慈爱?”周清源疑惑地问道,这也是传言中他想不通的地方。
周汝宴摆摆手,“叶皇后早就和王贵妃不死不休,但对太子确实颇尽嫡母之慈,其实叶皇后对宫中皇子算得上一视同仁,二皇子回京三皇子成年后也会允许入朝。”这也是朝臣都对叶皇后感观不错的原因。
别人听不出,但周清源懂得祖父的意思,叶皇后对太子只是表面情分。这也不难发现,如果叶皇后真的看好太子,为何不愿意让长平县主为太子妃?
说到这里,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来了,叶皇后无子,现在看似风光,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叶皇后和叶家想要走哪条路?”周清源忍不住问道,是外戚权臣,还是……谋朝篡位?
这些话他不敢说出口。
周汝宴看了一眼周清源,很满意孙子的聪慧。
不过他摇了摇头,道:“我看叶愔现在没有改朝换代的想法,至于叶皇后……现在还看不出来。”
他不敢下注叶家,就是不知道叶家想要走哪条路。
正在爷孙两人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或许从一件事可以看出。”
周汝宴没呵斥孙女乱插嘴,而是询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有很多时候外臣看不出来,但女眷却能更懂女人的心思,叶皇后毕竟是女子。
“长平县主的婚事。”周清蕴缓缓道,其实刚才她插嘴心中也有忐忑,她怕祖父训斥,但幸好祖父未曾怪罪。
这是她第一次听祖父和兄长讨论朝政,虽然很多地方听得不太懂,但到后面也渐渐摸到一些门道了。
周汝宴恍然,抚掌,大赞道:“阿蕴提醒的对。”
“长平县主,长平县主……”周汝宴念叨着乔微的名字,声音幽远,“我最近觐见叶皇后的时候,长平县主都在旁边,连叶皇后和朝臣讨论政务也不回避,反而有时在叶皇后看向她时,长平县主常有惊人言语,振聋发聩。”
他曾经还赞过,若是长平县主为男儿,叶家又要多一位宰辅了,只是可惜了女儿身。
“怎么可能?”周清源也觉得惊骇,叶皇后主政是因为崇安帝荒淫,太子犯错,可长平县主尚是闺阁女儿,却能议政,这……
而且叶皇后居然让长平县主参政,为的又是什么?
叶家在下什么棋,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难道叶家想出第二个摄政皇后?”
周汝宴和叶皇后还有叶家打交道比较多,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随后周汝宴又对着周清蕴问道:“你可曾听说长平县主和哪个皇子交好?”
“并无。”周清蕴摇摇头。
周汝宴又问,“长平县主性情如何?”
周清蕴想了想,才道:“长平县主长居宫中,极少参加宴会。不过孙女和她打过几次交道,长平县主性子有些清冷,但待人接物从不倨傲,礼仪俱佳,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长平县主确实对太子不假辞色,她很少参与到叶家女和王家女的争斗中,也极少开口笑闹,自持谦重,温文尔雅。”
“我曾听叶家的几个姑娘说过,长平县主文采俱佳,过目不忘,三岁开蒙,六岁通经义,十岁时写出的文章连叶家嫡长子都自愧不如。”总而言之,长平县主是个神童。
周汝宴叹道:“长平县主在外却不显露,可见是在藏拙啊。”比起京中那些被捧出来的才女,长平县主低调太多。他相信孙女的话,就长平县主那一手字就能看出她的天赋和毅力。
可是藏拙是为了什么呢?
周汝宴想不通,周清源和周清蕴也不明白,但他们都觉得这其中有大问题。
“二皇子回京,北疆的兵权尽归辅国公府,镇远侯大胜而归,禁军统领也已经年老,叶皇后应该会将禁军交给镇远侯,再有谭辽和叶衡掌控西南,天下兵力叶皇后已得七成。”辅国公府和镇远侯都是叶家的姻亲,再有叶家子入伍,他相信如今的朝局绝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
叶家和叶皇后从什么时候开始谋算的呢?
周汝宴不知道,但他很清楚除了名分正统,叶皇后已经是大齐的实际掌控人了。
至于名正言顺的太子,耽溺于男女情爱,又有了不孝的罪名。
能夺位的二皇子蠢到放弃北疆兵权回京夺嫡,三皇子至今默默无闻。
天下大势,近半数已归叶氏。
周汝宴看向孙女,缓声道:“我会告诉你祖母为你备嫁,日后周叶两家就是姻亲,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见过叶衡,是个不错的青年才俊,配得上我孙女。”周汝宴对叶衡还是满意的。
“是。”周清蕴知道自己的命运在这一刻尘埃落定,她没有什么被联姻牺牲的怨言,她是周家女享受了周家女的荣耀和富贵,为周家牺牲谋利很正常。更何况嫁到叶家也算是她高嫁,叶衡也是京中不少少女的梦中情郎,她也没受委屈。
“祖父?”周清源轻呼道,这是选择了叶家?
“叶愔脑子清醒,不会让叶家作死,他肯定为叶家找好了出路。”周汝宴拍了拍自己最看重的嫡长孙的肩膀,沉声道:“我得为周家搏一搏,为你们搏一搏。”
周清源心中触动,跪下对周汝宴行了个大礼,“祖父!”祖父是为了周家,为了他的仕途才要去闯一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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