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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萩穿着一身寻常百姓家的襦裙,随便把头发挽成妇人发髻,搂过旁边男人的手臂从巷子深处缓缓走了出来。
“大人..不是,内个..夫君,你说我们这样行吗?”
她一边欣赏着沿街小贩售卖的小物件,一边悄声询问。
当她别扭地说出「夫君」两字的时候,面颊竟不由自主地红了。
此刻两人已经到了林州知州府的后门,眼神时不时地朝知州府处查看。
被这么一叫,司炎修淡淡瞥过旁边女子丝毫没有装点的青丝,眸光又注意到她低头含羞的模样,他那因为一直注意知州府动静而绷紧严肃的神色竟微微舒缓几分。
他随手把一处小摊上的几样蔬菜扔进凌子萩提着的小篮子里,宽慰道:“集市上人多,她又慌不择路,定然看不到你。”
“那就好,不然这事情败露,岂不就功亏一篑了?”凌子萩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司炎修嘴角勾起,没有回话,而是随手从腰间掏出几个小铜板扔给小贩,继续在周围闲逛。
“大人!”就在他停留在一处小摊贩前,望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小物件时,凌子萩声音突然亮了几分,紧接着她一把扯过他的手臂就往别的地方拽。
司炎修反应最迅速,连忙拉回思绪,眼瞅着凌子萩扯他的方向。
只见从知州府后面捻手捻脚地钻出来一名妇人,虽然她穿着一身下人的衣衫,面上裹着一条素纱,可是那双小心翼翼的眼睛,以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都能确定那就是知州府石茂的夫人——杜绮兰。
“她走了,快跟上。”凌子萩压低声音开口,紧接着她松开司炎修的手臂,快速跟了上去。
司炎修眸色一沉,随手从荷包里取出一两银子扔在小摊上,随着摊主瞪大双眼一个劲说谢谢的时候,他也连忙收紧掌中物件,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跟踪,从知州府跑遍了半个林州终于是到城南边的一处居民集散地才停下。
喘着粗气,凌子萩站在一处四通八达的巷子口内,望着周围零零散散路过她身边的人。
“不对啊,明明刚刚杜绮兰还在这里,怎么一转眼儿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司炎修走到她身边,眸光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思忖半晌,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对面一处破旧的小院子内。
“她应该进了这里。”
“这里?”凌子萩顺着司炎修的目光望着,眼底的错愕异常明显。
这分明就是被风雨蚕食的快要倒塌的泥瓦房和黄土砌成的院子,一看就像是连乞丐都会嫌弃的样子,杜绮兰会进这里?
“下午一般林州的百姓都会去赶集市,尤其这里是居民区,大部分的妇孺都会出门。可是。”
司炎修说着,眯眼扫过周遭,继续道:“你看着周围的房屋,东西南北各一户,其中东、西、北,都有人进出采办,唯有这南边的房子,竟然无人进出,甚至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那就不能是被遗弃的房子吗?”凌子萩说出心中疑惑。
“不可能!”司炎修冷冷回答,“看看这周围房屋的构成,都是最近才统一建筑的,尤其是拐角处用的石料是最近蔺国才兴起的建筑风格,对于林州这种容易发水灾的地方,变得更为重要,而面前这间院子。”
“泥瓦残破,似是刻意为之?”凌子萩连忙接下话语。
司炎修点头。
凌子萩把耳朵贴在院子木门上仔细听着,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之后,她放在木门上的手轻轻一推,残破的木门在风中摇曳两下,打开一条缝隙。
俩人悄无声息地闪进去。
当院内的景色,慢慢出现在凌子萩的视线中,猛地..
她的头皮传来阵阵眩晕,之前已经快要被忘却的梦境再次充斥在她的脑海中。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孩童们的声声呼唤,就像是洪水猛兽般,直逼凌子萩的脑海,如同一条条藤蔓,死死缠住她的身子,扼住她的喉管,让她使不上丝丝力气。
“凌子萩,你在干吗?”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虽然极低,但是在她的耳边却如同黑暗中突然闪现的点点光明般,瞬间让她从迷惘中彻底清醒过来。
凌子萩瞪大双眼,望着面前的一切,原来不知何时她竟然走到栽满花卉的院子中,若不是司炎修拦着,她一只手已经即将要触碰到对面的那一朵开的极其艳丽的花骨朵上了。
“这。”凌子萩有些错愕地回望着旁边的男子,眼底被茫然占据。
“那东西动不得。”司炎修见凌子萩已经恢复意识,松开钳制住她手臂的手,淡淡解释道:“这不是一般意义上普通花,这是蟑螂花这种花非常难养,一般人家也不会养此类不祥之花,传说碰了它的人,便会一生被恶鬼纠缠。”
“不祥之花?大人为何这么说?”凌子萩把眸光从司炎修脸上再次挪到那花上。
“这种花,是靠腐肉和臭血栽培的,如今它出现在杜绮兰藏宫长澜的小院里,代表着。”
“宫长澜你别装傻,你告诉我,那个什么夷国神药到底是什么,我的脸怎么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司炎修解释的话刚到一半,屋内传来杜绮兰气急败坏的声音。
第59章 水庙婴童(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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