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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已经在她的心里有了定论,可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按道理孔珠珠是拆散吴萸家的罪魁祸首,周芹因她失踪,吴一澍因她离家,吴萸若是动手四年前便可,为何又要等到现在。
如果吴萸和孔珠珠早都厮混在一起,并且生下第一个孩子,那么周芹一气之下离家,吴萸为何不把孔珠珠接进门,而是让她和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那般暗无天日的地方,既然接受了,为何又要杀了?
又厌恶又是接纳,吴萸到底在想什么?
凌子萩的脑海中慢慢回忆起这个男人的脸。
突然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日送吴萸回陈城县,他在桥上对她做出的轻佻举动,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却又揪不出来。
车子到了陈城县口突然停驻。
凌子萩撩开车窗户正准备询问马夫为何突然不走了,面前一道声音就吸引住她全数的注意力。
“大人?”凌子萩双臂交叠匍匐在窗槛上,望着对面覆手凝望她的男子。
难得的暖阳照耀在他的身上,墨色青丝随着冷风抚动,让他本就俊逸的容颜荡漾出几分独属于凌子萩的温柔。
“打听得如何?”司炎修嘴角勾起,把手中的一样东西递了上去。
凌子萩打开发现竟然是陈城县的特产驴打滚。
“差不多了,大人呢?”凌子萩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咬了一口,反问。
司炎修没有立刻回答,转而上到马车上,坐在最里面,眸光扫过马车角落里的黑色袋子,转而把它递给外面随行而来的小捕快,这才说道:
“吴一澍肯定的给我说,他的母亲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他到现在都不相信周芹会突然失踪。”
第138章 河岸死漂(19)
“吴一澍跟大人都说了什么?”凌子萩很是好奇吴一澍是如何看待自己父母关系的。
司炎修对着马夫交代一句,随着马车的再次行驶,他眸光一厉,说道:“吴一澍说四年前他父亲和母亲吵架是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凌子萩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孔珠珠,便开口问道:“可是孔珠珠?”
司炎修摇摇头,“吴一澍说,当时他不过十二岁,吴萸和周芹吵架又是背着他的,具体是哪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他不清楚,只知道母亲当晚很伤心,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周芹已经不见了,之后他质问吴萸,吴萸说他母亲自己跑的,他对父亲失望至极,才选择去了林州学艺。”
四年前的吴一澍十二岁,那么现在他应该是十六岁的样子。
“那他除了这些没有再说别的?”凌子萩听到这话,面色微微凝起。
“吴一澍提供的信息并不多,唯一记得的便是引起他父母吵架的这个女人的身份是同济堂的医女。”
那就是孔珠珠无疑了,凌子萩心里笃定。
“但是,问题又来了。”凌子萩把手中的最后一口驴打滚塞进嘴里,喝了口水,道:“如果周芹和吴萸吵架是因为孔珠珠,那问题也不大啊,大不了把孔珠珠娶了好了?”
反正这是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为何要非要闹得如此不可收拾?凌子萩想着。
“这就不知道了。”司炎修给凌子萩杯盏里的水斟满,继续道:“或许你可以问问我们即将见到的吴萸。”
凌子萩反应过来,连忙拉开车窗帘子,望着外面。
两人谈话之际马车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吴萸的小院口。
“大人!”白彦拱手站在马车旁边。
司炎修把凌子萩从车子上搀下来,回道:“怎么样,人在里面吗?”
“回大人的话,今个一早吴萸去了趟同济堂,中午回来之后未曾外出。”
“好!”司炎修说着眸光望着面前的小院子,一厉,道:“大理寺的人听令。”
“是!”
“搜!”
话音一落的瞬间,随同马车一并来的五六名大理寺捕快包括白彦在内,全数朝吴萸的院内冲去。
凌子萩跟着司炎修走在几个人的最后面。
一入院子,一眼望去全数都是吴萸晒的药草,虽然她不懂这些东西,但是和伍郎中经常呆在一起,再加上秦川给她说的一些药材的贵贱,凌子萩确定就这一院子的草药都价值百两银子。
在院子内还有个小房子,凌子萩推门而入,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臭味混杂着浓烈的中药味冲入鼻腔。
她的视线扫过偌大的木屋,屋子内的装饰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案几,还有的便是装满瓶瓶罐罐看似是药瓶子的一个小柜子。
床榻被收拾得很干净,上面的被单看样子都是新换的,案几上放着一排排外用的绷带和剔骨的小刀,凌子萩知道吴萸对外伤很在行,所以有这些东西并不奇怪。
她走入房间,眸光放在散发着恶臭的木桶内。
“这应该是吴萸用来丢弃患者身上换下来绷带和弃物的桶子。”司炎修走到她身边,戴好手套蹲下身子,开始翻木桶。
当他看到木桶底部有一大块带血麻布包裹着一坨烂肉的时候,他眉头蹙紧,道:“臭味的主要来源应该是它,看样子几日前吴萸还在这里给人瞧过病,不过还不够。”
司炎修话语一顿,起身眸光扫视整个房间,紧接着他走到一处墙壁,带着手套的指尖在木板之间的缝隙这么一探,指尖又放在鼻尖细嗅后,转身走到放着药瓶子的小柜子前,把里面的小药瓶子全数捯饬出,在柜子的最里面竟然赫然躺着一把截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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