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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长澜住在幕府最大的院子内,凌子萩抬眼望着月洞门上面的匾额「弄澜筑」,眸光扫过院子内的景致,汪洋般的楹树盛开在整个院子内,一地的绛紫色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鲜明。
“汳州这边盛产楹树,阿澜来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便欢喜得不得了,这不我便让人把这院子内栽满了,不知道司夫人可欣赏得来?”慕鸿一边走,一边说道。
“当然,很美。”凌子萩说着,眼神挪到慕鸿的脚下,见他步履下沾染着好些楹树花的花瓣,顺势反问:“不知慕公子也喜欢这楹树?”
“嗯,只要阿澜喜欢的,在下也喜欢。”慕鸿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下一瞬他推开弄澜筑厢房的门,朝里面走。
凌子萩刚跨过门槛一股子扑鼻的药香从里面传来,她心中一紧,看来宫长澜确实生病了。
随着慕鸿绕过珠帘走到卧房内,她看到塌上本来应该热情洋溢的女子此刻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微微凹进去的面颊、紧蹙的眉头都在说明她很不舒服。
“阿澜。”凌子萩轻轻呢喃出声。
床榻上的女子羽睫突然扑扇了两下,眉头不自觉皱起。
慕鸿走到宫长澜的身边,探出指尖轻轻在她的眉心上抚动,道:“澜儿,别贪睡了,看看谁来看你了。”
宫长澜闻言,这才睁开眼睛,那略带迷离的眼神扫过对面的慕鸿,视线才落在凌子萩身上。
起初她还有些没反应上来,过了好半晌她面色一怔,道:“子萩,真的是你?”
凌子萩闻言,上前几步蹲在床榻边上和宫长澜平视,调侃道:“怎么刚才没认出来?”
宫长澜摇摇头,本来苦涩的嘴角扯开一丝笑意道:“我方才以为是我眼花了,想着你在萧城怎么会来汳州?”
凌子萩伸出指尖把轻轻抚摸着宫长澜的面颊,道:“子昂在休沐,顺便碰上个案子便改了行程来汳州,这不顺便看看你,你可好?”
“我。”宫长澜闻言,刚准备回答,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到慕鸿身上,她吞咽了一下唾液,才道:“我很好,只是这身子有点不争气。”
凌子萩顺着宫长澜的目光朝慕鸿望去,见他眼底尽数都是柔情,这才接下话道:“我听说你来汳州就有点水土不服,可是都这么久了身子应该调养得还不错,怎么。”
“宫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子萩觉得我这病还能好吗?”宫长澜打断凌子萩的话道。
凌子萩抿唇,她来之前就想过宫长澜会知道,如今真正面对了,她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抱歉。”她努半天嘴,耳闻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只能蹦出这俩字。
宫长澜闻言,指尖从被褥里探出,抓住凌子萩的手道:“抱歉什么,是我爹爹用人疏忽导致了整个宫家破灭,怪不得大理寺,毕竟死的是圣人身边的人,只是我爹爹。”
“圣人说了,虽然宫家被牵连可宫守林毕竟年迈,也是被害者,这牢狱之灾定然是免了的,如今他住在司府,子昂说会照顾他后半生的。”凌子萩连忙回答。
“那就好。”宫长澜闻言,欣慰一笑。
“倒是你,这病什么时候好,我还是喜欢那个无忧无虑的阿澜。”凌子萩把话题转移到宫长澜的身上。
宫长澜闻言,又看了看慕鸿,有些发干的唇角扯出一个弧度道:“我和夫君感情很好,之前宫家出事儿他还说帮忙从中周旋呢,子萩放心只要我听到阿爹好着,这病啊..咳咳。”
她刚说到一半,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凌子萩见状连忙想把她搀扶起来,可是慕鸿比她还紧张宫长澜,挤走刚站起来准备搭手的凌子萩,把床榻上的女子搀扶的半坐起来。
“如何,还是不舒服吗?”慕鸿的声音温柔、低沉,带着三分的紧张。
凌子萩站在原地,此刻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叩叩叩。
就在她不知道是离开还是留下的时候,外面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她反应过来,前去开门。
此刻一名幕府打扮的小丫鬟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碗药。
“夫人该喝药了。”小丫鬟见到凌子萩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把手中的托盘举了举说道。
凌子萩回眸望着珠帘后相互依偎的二人,拿过托盘道:“那给我吧。”
说着,她接过小丫鬟手中的汤药朝屋内走。
塌上的二人不知道相互呢喃着什么,模样看似尤为亲昵,她站在一边竟然有些不知是否该上前打扰。
还好慕鸿反应过来,对着凌子萩抱歉一笑道:“方才有些唐突,在下也是着急澜儿,还望司夫人见谅。”
凌子萩笑着回礼,在慕鸿起身的时候,把手中的药碗递进宫长澜的嘴边道:“阿澜,该吃药了。”
宫长澜望着黑乎乎、散发着苦涩臭气的药,眉头不禁皱起。
“良药苦口,喝了病就能好。”凌子萩以为是她怕苦,连忙出声安慰。
宫长澜嘴角扯动个不太自然的笑意,伸手接过。
起初凌子萩没太注意,当宫长澜随着接药的动作,宽松的袖口从臂弯略微滑下,她竟然看到了她肘部有几处不规则红点。
第363章 雨夜欺奴(18)
“这。”
“子萩,我喝完了。”凌子萩刚准备拉过宫长澜的手臂询问,谁知她竟然一口气把还有些滚烫的汤药全数灌下,空碗凑到她面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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