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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儿要去盯着小厮煎药,留下宋清玹跟慕容临大眼瞪小眼,他格外话多,一直缠着她问话。宋清玹没忘了小将军的任务,自然是有问必答。
更何况,他瞧着那样可怜。
“等我身子好一些了,可否方便去医馆瞧瞧姑娘,不知会不会打扰到你做事?”许是他自己也觉着唐突,须臾又说道:“姑娘不要多想,我没什么坏心思。”
“自然不会,你想去便去,我瞧着公子面善,是个好人。”
正这般说着,四儿领着端药小厮就来了,宋清玹轻呼一口气。
直到出府,她都还有些许茫茫然,小将军虽然没说,她大抵也是有些感觉的,她刚刚应当就是完成了小将军给的任务罢。
就这般?这钱竟来得如此轻易,也怪不得哥哥要死赖着小将军。
没过几日,慕容临便来了,依旧是一副瘦弱样,他凑上来没同宋清玹说上几句话,就被老大夫拉扯着去了里间。
他唉唉两声,惊异慌张,瘦成那副样子,半点力气都没有,轻易就叫老大夫拿捏住。
宋清玹瞧着,心想,他真是个好欺负的人,不禁替他感到惋惜,怎就中了蛊。
她望了一眼坐在玫瑰椅上喝茶的小将军,他这几日好似闲得很,日日都要来医馆坐着,活像个守门犬。
方才慕容临瞧见一旁的他,明明一只脚都踏进了医馆的门,另一只硬生生僵在空中,吓得颤抖,要进不敢进,被宋清玹换了一声,才壮着胆子进来。
“噗嗤——守门犬凶得很,会咬人。”宋清玹笑出声。
闻声,尉迟禁目光淡淡朝她瞥了一眼,宋清玹立即轻咳着转过身去,悉悉索索忙着自己的事情。
好半响,背后那渗人的眼神才挪开。
哼,尉迟禁冷哼一声,站起身来。
动静不小,宋清玹听见了椅子蹭地的声响,敏感得扭头看去,心中欣喜,守门犬要走了?
这几日她还挺不自在的,偶尔对上小将军无波无澜的凤眸,都只能尴尬得笑笑。她有一回记错药材,被小师傅惩戒打手心,一时没忍住,呜咽着出了声。
小师傅极为严苛,容不得半点错误。
宋清玹手上疼,心里也难受,每日晚间她都有很努力的,白日也没松懈过,可还是会犯错,遭不住就泪眼朦胧起来,把小师傅也吓着了。
四儿丢掉手里的戒尺,小手慌乱得去抹她眼角的眼泪,“阿宋,对不住,我往后下手不这般重了……”
有人哄,她干脆蹲下身,将头埋进双膝,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这医书怎地这般厚,背都背不完,好多好多都不认识,啊啊啊啊呜呜呜,好难记,我太笨了呜呜呜……”捂住眼睛痛哭:“我太累了呜呜……”
沉浸在悲伤里,没人注意到有人缓步踏进了医馆,直到耳边忽而传来一声轻笑:“嗤,你羞不羞,四儿都没有哭成这样过,竟是连孩子都不如。”宋清玹被吓的哭声都堵在了喉咙口。
闻言,四儿抬头,唤了一声:“小将军。”
尉迟禁高昂着一张漂亮的脸,凤眸微掀,冷淡地点头应下。
此时此刻,宋清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身子僵住,哭声噎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她也是第一次大哭被人瞧见后,那人反倒不安慰她,还说起了风凉话。
那她,还哭是不哭?
“不许哭。站起来。”
宋清玹傻傻得照做,露出一张绯红的小脸,滟涟不已,一双水眸呆呆的,不似往日灵动,她启唇,想说点什么,一声轻嗝就从她细嫩的喉间溢出,像小奶猫叫唤。
她的脸剎时涨得更加红艳,好似郦城晚间朝霞。
尉迟禁眸中的笑意满满当当都要溢出来:“又吓着了?该你胆大的时候不胆大,现被人笑一笑又腼腆起来。”
似是意有所指,往日总是爱看他,脸皮堪比城墙,半点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
就因着这件事,她每每对上他的眸子,总觉着他眼里意味深长,好似还在嘲笑她。
是个艳阳天,日头照在少年的脸上,容颜盛得堪比三月繁花,身姿挺拔颀长,好一棵青葱生长的小白杨,生机勃勃。
他凤眸亮得不可思议,第一次在俊马上见着他的第一眼,眼睛就是这般亮,像辰星。
就是嘴巴总会蹦出不讨喜的话来,他说:“啧,莫要再看我了。你未免过于关注我,不怪你记不好医书,心思都放到哪里去了?”
宋清玹想反驳,仅那一回没记好,想了想还是作罢:“小将军这是要走了?”
“还未曾。”这般说着,里间传来动静,慕容临苦着脸走了出来,掀开帘子见着“守门犬”,又是吓了一跳。
尉迟禁不理会这一惊一乍的公子,眼里只当没瞧见他,脸上冷冷淡淡,目不斜视错开他进了里间,宋清玹想也知道,定是去找老大夫谈蛊虫的情况。
“这尊煞神,吓坏我。”慕容临惊魂未定,抚着胸口说道。
宋清玹叹息,此刻颇有些感同身受之感,小心翼翼问道:“你怎地这般怕他?”
慕容临气愤道:“我前些日子好生生上街,不过是多瞧了几眼漂亮姑娘,他莫名就将我打了一顿。”瞧了一眼宋清玹瞪大的瞳孔,又解释:“我旁的什么也没干,平日里就是喜好看看而已。”
闻言,宋清玹不由得可怜他,他本就被蛊虫折磨,平白无故还糟了一番罪,她诚恳地说:“公子回去多吃些好吃的罢,养养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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