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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94节

      几个小孩子正在院心玩游戏。
    “你们找谁?”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先看到他们,立刻大声问了一句。
    “爷爷,有人来了!”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子进了东厢房。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快步走出来,问道:“你们找谁?”
    周智道:“我们是捕快,常诚在家吗?”
    男子吓了一跳,“不在家。官爷,他这是犯了什么事吗?”
    周智问:“你是他父亲?”
    男子点头,“对对对,小人常旺。”
    周智道:“常诚没事,我们是为了常开的案子来的。”
    “哦……”常旺松一口气的同时,眼里有泪花翻了上来,“官爷,常开的案子怎么了,找到凶手了吗?”
    他带着一丝期待看着周智。
    周智摇摇头,“我们来找你,就是为了破那桩案子。”
    “破那桩案子啊。”常旺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请……”
    “爹!”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从东厢房冲了出来,对周智说道,“都过去一年多了,还破啥啊,我们不破了,不破了。”
    “刘氏。”常旺无奈地叫了一声。
    房慈对秦禛说道:“刘氏,就是常刘氏吧,她这是什么意思?”
    秦禛道:“家穷,怕咱们要钱。”
    “这……”房慈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火气该跟谁发,只好闷在肚子里。
    周智直截了当,“常老爷子放心,我们是顺天府重案组的捕快,只管破案子,不会以各种名目索要银两。”
    常旺将信将疑。
    刘氏双手叉腰,“银钱没有,饭也没有,休想老娘伺候你们!”她身形壮硕,脸上有横向发展的迹象,看起来颇为凶悍。
    周智道:“放心吧,都不用。”
    刘氏便道:“那就进屋叙话,省得让人看了笑话。”
    一个院子住了三户,常家三代人就挤在小小的东厢房里。
    堂屋很简陋,没几样家具。
    常旺把长条凳上的物品清走,请秦禛四人坐了下来。
    接下来,秦禛和周智主问,常旺和刘氏交替作答。
    “常开出事前,你们家有仇家吗?”
    “没有!别看我嗓门儿大,脾气大,只敢窝里横,在酒楼天天当孙子,给人切墩洗菜,谁逮着都能骂我一顿。”
    “当时的郭家、刘家、牛家、李家都有嫌疑,我想知道一年过去后,你们有没有更加怀疑谁,为什么?”
    “刘家是我娘家,他们不可能,我当时就跟官爷们说了。其他三家,我们最怀疑牛家,我家小开打折了他家老三的胳膊,他们最恨小开。小开死后,牛家跟我们家彻底不往来了,依我看就是心虚。”
    “还有别的吗?”
    “小开一死,我们觉得谁都是凶手,除了我娘家,别人慢慢地都不往来了。”
    “所以你们也说不清楚,对吗?”
    “你要非这么说也行。”
    “有没有谁离开了这里,很久没有回来了?”
    “没有……”
    “有,牛家老大在面馆当学徒,总也没瞧见了。”
    说到这里,常旺拦了一句,“刘氏别瞎说,那孩子老实能干,被师傅瞧中了才去当的学徒。”
    刘氏大眼珠子一瞪,“那谁知道了,我儿子总欺负他弟弟,万一就是他杀了我儿子呢?”
    四个人从常家告辞出来,往西厢房去了。
    西厢房住的是常开发小,王铁蛋一家。
    王家只有王家老太太在,独自带着两个小孩子。
    老太太说,王铁蛋去茶馆打工,白天不在家,晚上才回来。
    她说,常开死后,王铁蛋动不动哭,过了好几个月才好,之后懂事了,在家老老实实地呆了半年多。
    从大杂院出来,周智说道:“我们分头行事如何?”
    秦禛道:“可以,但大家要注意一点,尽量快的表明身份,观察他们脸上、身体上出现的各种反应,好好记下来,为我们的后续判断提供佐证。”
    时隔一年,骤然提起这桩案子,相关的人一定会表现得与正常人不同。
    周智点点头,“明白,一定照办。”
    秦禛去牛家。
    牛家在常家前面,走一会儿就到了。
    接待她的是牛婶子,一个身体瘦弱、眼尾周围皱纹横生,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女人。
    秦禛一进门就表明了来意,她说:“我们是顺天府的,来查常开的案子。”
    “常家那娘们儿疯了,咋还没完没了呢。”牛婶子变了脸色,“官爷,这件事去年就说清楚了,怎么还问?我告诉你,不是我家大儿子干的!常开打折了我家老三的胳膊,一文钱都没赔,为给孩子治病,我们牛家锅都快揭不开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女人先是惊讶,后是气愤,两手握拳,内外一致。
    秦禛挑了挑眉,这位不担心自家被冤枉,而是担心自家没钱答对官府。
    常开的死八成与牛家无关。
    她说道:“我是来查案的,不是要钱的,牛婶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牛婶子硬邦邦地说道:“你问。”
    秦禛道:“常开出事的那个时辰,你家牛大叔和牛小远在哪儿?”牛小远就是常家老大。
    牛婶子想了片刻,“当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他们爷俩都在家,我们一家子都在,上房的和对面的都知道,不信你问他们去。”
    “官爷,不瞒你说,我家的男人都窝囊,他们要是有杀人的胆子,当时就该抢了常家的银钱,给我家老三治胳膊,杀人有啥用?咱和常开也不是深仇大恨!”
    秦禛道:“你家老三在家吗?”
    牛婶子往里屋瞟了一眼,“不在。”
    秦禛道:“婶子若是撒谎,对你们牛家可是不利。”
    牛婶子有些讪讪,“在的在的,我家老三小,不会说话,我怕他说错话。”
    她去里屋把孩子叫了出来。
    牛家老三大约八九岁的样子,脑袋大,脖子细,一看就营养不良。
    他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局促地站在秦禛面前。
    牛婶子叮嘱道:“小乐,知道的你就说,不知道就摇头,不可瞎说。”
    小乐乖巧地点点头。
    “常开没死时,你经常跟他一起玩吗?”
    “嗯”
    “他经常打你吗?”
    “有时候打我。”
    “他故意弄折了你的胳膊?”
    “那倒……也不是。”
    “你们经常在哪儿玩?都玩什么?”
    “河边和小树林。捞鱼的时候多,有时候也爬树。”
    “有其他的大孩子跟你们一起玩吗?”
    “只有刘家的两个哥哥,我大哥从不跟我们玩儿。”
    从牛家出来,秦禛边走边想,能在晚饭时间把一个饥肠辘辘的十一岁男孩子叫走,应该不大容易。
    那么,杀他的人应该用一个非常好的理由才行。
    是吃食呢?
    还是捞鱼呢?
    第78章 越岭
    秦禛回到河南街上,进了一家木匠铺。
    一个老木匠正带着一个年轻人破一根大木头,滋啦滋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们干的是糙活儿,但铺子里整洁有序。
    秦禛往里走了两步,一个妇人忽然从柜台后蹿了出来,“小哥儿要打些什么?”
    此女大概三十左右,身材丰满,脸蛋漂亮,打扮得体,风韵犹存,说是木匠西施也不为过。
    秦禛摸摸口袋里的荷包,刚才给牛家留下三两银子,大约还剩一两多碎银。
    她想打几个台子和几个架子,遂道:“有成品吗?我先看看。”
    妇人指了指放在墙角的一只衣柜,“有,那边就是。”
    秦禛过去看了看,又摸了摸——衣柜款式一般,打磨很到位,榫卯做得严丝合缝。
    她说道:“还不错,我想定点儿东西。”
    妇人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