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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顾阿妈亲口所说,陶粟是来自岸上。
余陆的资源要比贫瘠的海上丰富得多,尤其是内陆区域,听说还好好保持着百年前的建筑文明和植株物备, 就连许多船舰与浅海聚集地也都备有余陆供应的橡胶资源所制成的胶艇。
因此陶粟能带皮划艇来到他们北部聚集地,不足为奇,相反更侧面衬托了她的娇贵。
当然也很令人艳羡就是了,比如眼下大部分到北侧外围来的海民都只得站着,但顾家兄弟俩托了陶粟的福,就能跟她一起安安稳稳坐在划艇上。
男人们的眼中不禁流露出羡慕的目光,看向被顾川和顾洋包围在中间的陶粟更加直白火热,毕竟没有人能拒绝一个既有美貌又有身家的年轻女性魅力。
单身的男海民们火气旺盛,不少都只穿着下裤,赤着或壮或瘦的上身,瞧起来分外粗犷蛮野。
陶粟不适地垂下脸,鸦羽般的长睫在她眼下遮出一道阴影,打从排道遇险那回,她被个仅穿短裤的中年男子吓住,就此对衣着不整的男人有了不小的阴影。
她从小到大家世教养优赫,自是不像土著女性那般习以为常的。
聚集地的女人们向来闲散,难得见到有深海邮轮过来停靠,纷纷来到外围逛看,她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传闻里的顾川女人,目光紧接着落到陶粟的身上。
第一眼,便觉得她白嫩又贵气。
陶粟肤白貌美,面容软嫩精致,俨然是一副东方纯血种的绝美模样,这在杂血种居多的海上极为少见,血统决定了她的身世必定不会一般。
况且衣领袖间隐约露出的一些金银玉首饰,造价工艺一看就十分上乘,是邮轮船舰或者余陆上的工匠才有的手艺,更衬得她尊贵娇美。
余光感受到排道上各种各样直视的眼光,陶粟忍不住抬起头扫视回去,她同样首次见到聚集地里除嘉娜以外的其他女性,不免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
只见她们长相各有各的混血特色,肤色蜜麦身材硕腴,大都衣衫单薄,脖颈双手上戴满或金或银的圈钏和似骨似玉的镯戒,被临近的男人们簇拥着,极富豪放不羁的海上风情。
陶粟看了一小会儿,就移开了视线。
她娇怯温润,挨不住那么多人打量,看上去绵嫩软糯,弯下的颈项雪白修长,一颗墨绿海珠缀在丰腴皙白的锁骨软肉间,仿佛没有一丝架子气,瞧得人眼睛都直了。
不远处站在板船上的嘉娜在见到陶粟后,好心情荡然无存,她满脸娇气地叱了后边撑船的男人一声“看什么看,她很好看吗?”
后者是新上任的追求者,好不容易在嘉娜面前露头,当即收回目光“没,没有……”
嘉娜冷哼一声,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她不高兴极了,只希望今天从邮轮下来的士官能带来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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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艇在顾川的撑渡下已经临近几只落脚的邮轮小船,船上各坐着一位纯西方面孔的男性士官,其余地方则载满被油布包裹的物品,比起采买东西,他们更像是来卖东西的。
士官们穿着统一的旧式制服,看上去十分有气质,但中文说却得不太好,只会一点零星的词汇,和周围的海民交流得很僵,也并不理会想跟他们示好的聚集地女性。
海水倒灌近两百年,各洲地区融汇杂合,无数国家的语言经过削正,许多已经跟随时间长河流逝消失,剩下的则变为通用语,其中就包括体量最广的华语。
这也是为什么幸存下来的舰船和余陆上的人会如此看重相应纯血种的原因,除了维护血统,其中重要一点就是为了保存自己国家遗留的母语。
这艘重吃水量的邮轮停渡在深海,很少往近浅海来,平常也只跟近海外围的聚集地打交道,那边说得最多的语言是法语。
语言不相通,就很麻烦,精通各国小语种的陶粟刚准备说自己可以帮忙翻译,好在聚集地里已经有人站出来说会。
更值得一提的是,素来沉默话少的顾川竟也能听会说,北部聚集地刚发展的那会,来来去去的流浪海民很多,方言说话各异,他从他们那学会了不少语种。
这下,陶粟望向顾川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感叹钦佩,觉得顾川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厉害。
她的杏眸澄澈清润,像碧潭里的水波一样,明净透亮灿若繁星,眉眼微弯颦笑容靥诱人。
顾川半低下眼,不敢回应陶粟敬仰的目光,天可怜见的,他挺得笔直的后背上都紧绷得出了细密的汗。
有男人在,顾家的大半兜海螺很快被成功出售了出去,由于螺子个头大,数量又多,卖价要比平常高出一些,一下子便是一金三银的进账。
钱被顾川收入口袋,大额的卖价刺激到了其他海民,不断有人开始问询士官还要不要收别的,但得到的答案令人失望。
邮轮不缺海上的东西,只要海底与余陆上的物品吃食,并且他们停靠聚集地也不为采买,更是为了清空库存。
士官们带来了聚集地女性们的最爱,是许多藻制品和香膏香乳,琳琅满目地堆满了小船,因为东西太多,卖价并不高,至少要比其他船舶上卖得便宜。
难得遇见这么齐全的货品,女人们一个挤着一个,都快挑疯了。
陶粟也好奇这个世界的日化香氛,湿濡的目光在装着藻粉藻皂和各色香膏的大贝壳上流连忘返,最后选中了一款新出来的藻液放在鼻下细闻,是非常清淡的海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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