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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的盆菜数量极多, 好不容易拾掇好两间屋顶上的, 还剩下五间的量需要料理。
就在这时,海上久违的瓢泼大雨终于连绵落下了。
迟来的换季期雨水丰沛,硕大的雨珠一刻不停敲打着屋檐,在置于排道上的水缸口溅起层层水花。
其他五间屋顶上的盆菜被赶回来的顾川和顾阿妈手忙脚乱收回顾家排屋,垒在角落里高高一堆,其间还凌乱夹杂着攀藤的竹竿脚架, 以及海鹰的那只新窝。
失去了住所的海鹰落脚在空落落的排道扶手上, 旁边则是冒雨正在给屋顶铺设碎石的顾川, 一主一宠站在雨幕里看上去颇为和谐。
陶粟抱着睡醒的小宝儿哄了一会儿,又给她喂过一次奶,方才重新将她放回摇床里,坐回原位继续帮顾阿妈处理着那些裹在荚壳里的菜种。
淋过雨的菜种质地潮湿,不马上取出烘干,很快又会发芽,或是直接霉变。
顾阿妈心疼这些宝贵的农种,不忍心看它们浪费,难免奢侈地点起了鱼油火盆,将剥出的种子放在明火前慢慢烤着。
多月前,船舰上的人给了顾家兄弟俩许多鱼油与一些柴油作为修船的犒劳,其中柴油被拥有油船的顾川收下,其他的鱼油则被均分给聚集地里每一户海民。
顾家自然也拿到了相应的那部分,甚至还更多一些,差不多有半袋的样子,掂量起来沉甸甸的。
陶粟和顾川都没肯要,借口之前曾同往来的货贩换到不少,实则小租屋里放的都是从空间内拿出来的囤货,这些鱼油自然全给了顾家阿妈。
顾阿妈节俭惯了,每日做饭烧不了多少,也就给陶粟熬补汤时费一些。
新得的鱼油同去年冬天用剩下的一起存着,丰沛的囤量眼看又可以阔裕地扛过新一轮冬天,然而她在使用时依旧还是十分谨慎苛刻。
一半天性使然,一半则是为了顾宝。
谁让家里新添了小宝儿这么个宝贝,新世界的冬季寒苦酷冷,顾阿妈生怕到时候陶粟和顾川那的鱼油不够用,再把她的宝贝孙女冻着,便暗自偷偷做好囤积的准备。
一堆湿种被反复烘烤得恢复了干燥,顾阿妈赶忙寻来只布袋子将它们装好,又将新一把潮湿的种籽摊放在火盆前。
大开的屋门口风雨吹进,鱼油火盆里的火光晃晃漾漾,散发出来的热量让人深感偎贴喟叹。
顾阿妈起身给盆里添了把鱼油,正想去看看摇床里的顾宝,恰巧顾川忙好了两间排屋的造礁雏形,浑身湿透地进屋避雨。
她连忙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烤火,借着雨水冲洗干净双手,径直欢欢喜喜地去抱小宝儿。
屋外雨帘密集、天色发白,已经穿上薄袄的陶粟同样清洗好手,取了条巾布给顾川擦脸。
她变得更丰腴软嫩了一些,身上被顾阿妈的汤汤水水养出不少白肉,滑腻得如同剥了壳的禽蛋,又香又软,还充斥着一股香甜醇厚的浓郁奶香。
顾川接过巾布,漫不经心地擦着脸上的雨水,实际上注意力全在坐在他身旁的陶粟身上。
他的喉口略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擦着面颊与发梢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陶粟见他的下巴处还往下滴着水珠,不一会儿就在两人的脚边淌成了一滩,顿时看不过眼般,将巾布重新拿了回来,靠近着亲自给他擦身上的雨水。
她离得极近,近到顾川可以嗅闻见她奶味萦绕下的盈盈幽香,那香气甚是繁茂诱人。
他忍不住贪婪地多闻了几口,下意识伸手去勾陶粟柔软的腰肢,带着一点自己都没发现的急色。
陶粟敏感地察觉到了顾川的意思,她停下了擦拭他身子的举动,一双水雾做成的杏眸含羞带怯地看向男人,炙热大掌下的松嫩腰摆却没有躲闪。
小宝儿两个月大了,她也在前几日刚结束月事,掰着指头算算应该也可以了。
夫妻间的默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重欲的顾川在陶粟娇软无声的贴心安抚下,暂且将躁动的情绪按捺了下来,但那双漆暗弥漫的黑眸里却依然暗欲翻涌。
这一晚,除了固定去给屋顶牡蛎泼海水外,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甜蜜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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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下就下了好多日,像是要把夏天时缺席的雨水,一场不落尽数下完一样。
自打那一晚,陶粟和顾川彻底恢复了往日和谐频繁的幸福生活,常没羞没躁地窝在小租屋里,连带小宝儿也不怎么带着往顾家排屋中去了。
顾阿妈一个人待在冷清的大屋内,陪伴她的只有一些杂粮鱼油和农种水缸等死物,难免觉得孤寂无趣。
倒也不是没有活物,栓系在门边的小母鸡就是一样。
然而母鸡已经近大半个月没有产蛋,整天趴在窝里休息,除了饭点会出来短暂地进食进水,很快又会回到窝内继续趴俯着。
眼神不太好的顾阿妈之前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到它生的蛋,以为是天气变冷,小母鸡改变了产蛋的习性。
她也没太过在意,家里来自顾父赠送的禽蛋还有很多,并不缺母鸡产下的。
眼下难得家里的事都忙完,盆菜也都收集好了菜籽,顾阿妈无事可做,也没宝贝孙女给她带,便闲得将目光放在了小母鸡身上。
母鸡一直蹲在窝里,不清楚家禽还有抱窝习惯的顾阿妈只当是鸡生了病,蹲在门旁边想要捉它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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