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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阳伯在原著的描写中,是一个以天地为棋,万物为子,运筹帷幄,冷漠无情的大能修士。
但是他一向与顺德真人有些龃龉,师兄弟二人已有百年没有见面了。
虽然自己是顺德真人的亲传弟子,但根基毕竟尚浅。
堂堂蓬莱的掌门,为什么会给小辈送礼物,而不以祝贺顺治的真人的名义呢?
女童捧出一个白玉匣子,打开之后,里面正是一块黄色的帛书。
帛书空白一片,上面并无一个字。
“此物名唤如梦令。”女童平静地答道,“韩师叔想必此时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掌门曾有言:‘物物具天机,缘何纸上生。’想必缘法到了,师叔自然会知晓。”
“... ...我知道了。”韩昭垂眼,合上了盒子,微微对着远在太极峰之上的九重天宫欠身道,“替我多谢掌门。”
蓬莱剑宗还是和以前一样,有话从来都不说清楚,而是首先说相声似的,先来一段定场诗,打一个哑谜。
不过既然掌门已经说了此物的缘法在于她,那么这如梦令肯定在以后的某处能用得到。
邵阳伯这种修为的大能修士,已经能从占星台的星轨中看到某个人的轨迹,或者是节点。
甚至于他可以出手改变已经既定的命运。
但是... ...韩昭在心中“啧”了一声,眸光微暗。
这种被人操纵却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是令人不好受啊。
见她将如梦令收下,女童便一扫手中的拂尘,道:“师叔请随我来,今日所有新入门的弟子都要去七录书斋报道。”
韩昭驾驭着看不剑腾空,紧紧地跟在女童的身后。
七录书斋位于蓬莱剑宗的初月峰,取自学习时抄录书籍,记下一遍便把抄本烧掉,直至七次为止的典故,鼓励剑宗的弟子读书需要勤勉。
韩昭倒是觉得这个名字起的虽然很有文化,但是勤勉学习可以,好好的抄录本烧掉实在是太过可惜。
君不见外面的笔墨纸砚有多贵,已经涨到足足两颗灵石一刀了!
不到一刻,拨开云雾,群山之间,有一座险峻的山峰显得极为瞩目。
山峰的峰顶经过风刀霜剑,已经露出苍白的岩层,远远地望去好像一轮弯月。而其余山的形状似一个飞升而去的仙人,仙人的手正遥遥地指着月亮。
这正是初月峰的一大奇景——仙人指月。七录书斋便坐落在这里。
女童将韩昭送到书斋的广场处便骑鹤离去,现在还不到上课的时间,广场上一片空旷,并没有几个人,韩昭边看边走进书斋的大门。
书斋门口对着放置两块纹龙的抱鼓石,院内有一个水池,几尾锦鲤其中摇曳,水边生长着众多缤纷的桃树、李树,取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之意。
从影壁后走过,便是一个分外宽阔的院落,院内的朱门上挂着对联,右边写:“惟楚有材。”左边写:“于斯为盛。”有诸多弟子在院落中或读书,或练剑,看起来都分外勤勉刻苦。
然而在韩昭的前方,却围着一群人,吵吵嚷嚷,不知道正在干什么。
韩昭环视一周,现在没有引导弟子,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就想随便找个书房坐下,省得引入注目,却听到那群人的中央爆发出阵阵女子的抽泣声,还有男子的训斥。
她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便停了下来。
人群的包围内站着一个小姑娘,穿着剑宗弟子的白衣,扎着双丫髻,发间垂落一根红绳装饰,看起来十五六岁大,正在抹眼泪。
站在小姑娘旁的是一名白面男子,面容有几分俊秀,也是一名剑宗弟子。然而他眼下青黑,眼神滴溜溜乱转,给人以轻浮之感。
他们两人的面容乍一看,竟然有五分相似。
白面男子的身后也跟着几个青年男子,各个肌肉虬结,一看便是不好惹的模样。
“妹妹,父亲在我们出门后叮嘱多少次了,”白面男子不耐烦地说,“我们兄妹二人联手才能在蓬莱剑宗站住脚根。你是新入门的新人,不知道高低,这样吧,你在登仙门大会不是取得了信物吗,先交由哥哥我保存。”
小姑娘抽泣着说:“可是,可那是师父交给我的信物!师父说既然我取得了,那就是我的。”
“你的?”白面男子瞪大了双眼,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长幼有序,你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再说,若不是我求了父亲放你来参加登仙门,你现在早就不知做了谁的合籍妻子了!”
“就是!”白面男子身边的几个跟班也纷纷附和,“陈灵薇,你新入门,那些好东西又用不上,给陈运哥用用又怎么了?”
说罢,陈运又苦口婆心地对着妹妹劝道:“小妹,你是女子,这么辛苦地修炼做甚么。你若是从了父亲提的婚约,与极情宗的修士结契,便能享受一世荣华富贵,多好。”
“我不... ...”陈灵薇低着头,声如蚊呐。
“你说什么?”陈运瘙瘙耳朵,疑惑地大声说。
“兄长,我不!”陈灵薇忽然大声道,她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水。
陈运也似乎被平时向来逆来顺受的妹妹吓住了,吃惊地退后一步。
“能加入蓬莱剑宗是由我自己,和兄长并无关系!”小姑娘含着泪,大声说,“平日里兄长要什么我都能让给你,可是这信物,我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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