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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帝怀里的,那团毛绒绒的还抬头舔着他下巴的东西是什么?
灵宠?
他不是最讨厌灵宠了吗?
一众人里,只有夭栀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毕竟是跟随霁夜多年的人,尽管难掩震惊,但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娇声欠安:
“主君大人回来了。”
眼睛却忍不住往霁夜怀里偷瞄了几眼。
那是一只妖界中最寻常不过的灵宠,除了外形看起来楚楚可怜外,没有什么特别。
“嗯。”霁夜微微颔首,淡淡应了一声,然后领着沈念走进了殿内。
待两人一狗远去,夭栀脸上妩媚的笑意褪去,表情变得十分阴郁难看。一旁的侍卫见状,还添油加醋,在她本就已经熊熊燃烧的妒火中又添了把火。
“自从那个姑娘来了以后,主君大人可就没正眼瞧过你了。”
夭栀眼神里好像能喷出火来,侍卫挑衅的话方落,她抬手狠厉一掌推去,高大如牛的壮年被击飞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才砸向地面。
痛得他龇牙咧嘴,在地上嚎叫。
“找死。”
不过就是仗着有几分像她,就妄想着得到妖帝的宠爱。
真是自不量力。
夭栀冷哼一声,紧抿住嘴唇转身离去。
妖帝宫殿里有种说不出的冷清,两人刚走进殿里,霁夜怀里的小幼崽就忽然发出了一声害怕的呜咽,似乎这里阴暗的氛围让它有些胆怯,紧紧贴在霁夜的怀里,小脑袋深深埋进他的臂弯。
一阵不知从哪里刮来的冷风骤起,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钻进沈念的鼻腔,惹得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皱着眉,细细嗅了嗅,奇怪诡异的味道愈发浓郁,似乎...似乎是从霁夜那里散发出来的。
霁夜大概也闻到了这股古怪的骚.气,他停下了脚步,脸色苍白,僵硬着脖子缓缓转过头看着沈念,眼神里写满了痛苦。
“我觉得它好像尿在我身上了。”
冷静的语气里,诉说着最耻辱最悲惨的事情。
沈念先是一愣,她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笑话霁夜。因为他本来是想给沈念抱一会儿的,如果她没有拒绝,现在被尿的就是自己了。
发生这样的惨剧,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折磨,如果再笑话他,那会显得自己非常没有同理心。
可是,当她亲眼看见霁夜那件紫孔雀似的衣服上,一团被幼崽爱的滋养浸湿后逐渐扩大的痕迹时,她默哀了片刻,还是没忍住,继而爆发出猖狂的笑声来。
笑声回荡在空荡清冷的大殿里,一浪高过一浪。她甚至笑到直不起腰来,右手叉腰,左手扶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现在沈念早已被霁夜千刀万剐了。
等笑够了,沈念揉了揉眼角笑出的泪水,贴心地替霁夜接过烫手山芋,把肇事者提起来教训了一通:“你下次可别再尿他一身了,小心他把你吃掉!”
小幼崽又委屈巴巴地呜咽了一声,对着沈念的下巴一顿舔,以示讨好。
教训完小幼崽,她又转过头去,安慰起脸色阴沉的霁夜来:“这是小幼崽对你的标记,是爱你的表现啊。是你的福气!”
霁夜明显没有被安慰到,板着脸冷冷道:“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沈念低头又瞥见他衣服上那团“福气”,再次发笑。
看得出来,霁夜也是一个极度洁癖之人。被尿滋了一身后,他竟然没有用清洁术直接清理,而是脱下他这件宝贝外衣,召唤出夭栀,把衣服递给了她:
“把这件衣服烧了。去星织司重新让她们给我做一件。”
夭栀本以为霁夜叫她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一腔赤诚被他淡漠的态度狠狠浇灭,灭得连小火苗都没有了。
以往这些小事,他从来都不会让她做的。
夭栀面色铁青地接过衣裳,攥在手里直至指节泛白。
“是。”
几乎快要咬碎了牙,沉着脸离去。
作为同性,沈念很敏锐地观察到了夭栀的不爽,她本是想好意提醒霁夜,可转念想着,她有什么身份插手他与下属之间的事儿呢。
也许,是妖帝与下属之间独特的情.趣也说不准。
沈念放下小幼崽,放任它在宫殿里探索。小幼崽摇着软乎乎的小尾巴东嗅嗅西闻闻,哪儿哪儿都很好奇的样子。
“你有想好给它取一个什么名字么?”
霁夜此刻只穿了件里衣,撑着头慵懒地坐在躺椅上盯着小幼崽。
听到沈念的问题,他皱着眉像是在仔细思考的样子,思考良久:“小白吧。”
沈念:“?”
为什么不是小棕?
似乎是对于这个称呼非常不满,小幼崽从探寻中猛地回头,圆溜溜的瞳孔震了震。
“是吧,你也觉得不错?”霁夜看到小白的回应,略有些兴奋地直起身来,“就叫小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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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夜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他并没有一根筋到连睡觉都要和沈念绑在一起,他将沈念安排在了偏殿。
偏殿比起前殿要更敞亮些,还能透过庭院中的天井看到夜空中的月亮,她很满意。
舒舒服服地躺下后,沈念和玄安有的没的聊了会儿天,浓稠的困意就席卷而来。她掐诀灭掉明烛,懒懒打了个呵欠,缩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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