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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安坐在一旁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师兄何时对毛绒绒这般有耐心了?
    “师兄不是...不是对猫毛过敏嘛?”
    寄修手上动作顿了顿,抬眸幽幽盯了他一眼, 淡淡道:“哦, 已经好了。”
    寄安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还能好的?
    给沈念擦完了脸, 寄修把帕子干净的一面翻过来叠好,递给寄安:“回寺里记得还给我。”
    然后抱起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沈念,起身离开。
    在身影即将没过转角时,他回头,对着站在厢房里不知所措的冤大头寄安,又道:
    “哦对了,顺便把帐结了。”
    寄安:?
    “我...”
    我一口都没吃上呢!
    -
    寄安忧郁地捂着自己瘪瘪的小荷包,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寄修身边。
    “师兄真是记仇。”
    不就是上次背着他偷偷吃糖饼, 没有给他留一块吗。
    下山的时候,师父本来也没给多少盘缠, 现在被他一挥霍,直接空荡荡了!
    “你在说什么?”
    寄修目视前方, 轻飘飘的声音倏忽响起。
    寄安吓了一跳。
    这么小的声音他都能听见?耳朵这么灵, 属狗的?
    “我是说...师兄一直抱着小猫挺累的, 要不我来吧?”对上寄修冷冷看向自己的目光,他缩了缩脖子,嘟囔道,“我洗了手的。”
    “认真带路。”
    好吧,看来师兄是铁了心不让他摸了。
    三人行至林中,已是暮色时分。
    漫天绚烂的晚霞,是阳光赠予人间最后的温暖。
    林中有一间看起来有些破败的茅草屋。
    这是第一个死去的修者住的地方。
    尽管小小的柴门敞开,但寄安还是站在院外,轻扣了三下门。
    “请问有人吗?”
    静默了半晌,无人应答。只是屋内忽然亮起一盏微弱的烛光。
    片刻,从里面走出一个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的老者,面容清瘦憔悴。
    看到来人是两位穿着僧袍的和尚,他有些犹豫地站在院子里,踌躇不前。
    这时,屋内的老妪听到响动也跟着走了出来。她认得寄安,前几日才来这里打探过情况。
    可是,她并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见到他们。
    现在城里的人都说,佛修只会给人带来厄运,曾经被百姓当作信仰的了妄宗,也在危难之中动摇了。
    “还请两位大师回吧。该说的我们都告诉大师了。”
    老夫妇说完转身就要回到屋内,寄修把沈念放到寄安怀里,忙上前一步,叫住他们:“二位施主且留步。”
    他从僧袍里拿出一串色泽饱满的青金石,递呈到他们眼前:“这串青金石乃贫僧贴身之物,可驱散邪祟。二位若是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沈念本是在和尚怀里躺的好好的,突然一下子被塞到寄安冰冰凉的手上,有些不适应。
    有一说一,还是寄修那双温暖的大手抱起来舒服!
    寄安对于突如其来的撸猫机会明显表现得非常兴奋,趁着寄修与他们交谈,摸了一把沈念的脑袋。
    “二位施主不必担心。贫僧定会倾尽全力找出凶手,还诸位一个公道。”
    沈念看着寄修挺拔如松的背影,不知为何,却突然想起了曾经上门极力给自己推销保险的小哥。
    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那串青金石手串可是师兄的宝物啊。”
    寄安一边撸猫,一边红着眼眶唏嘘感叹。
    作为了妄宗的大师兄,他也挺不容易。为了挽回了妄宗与日剧跌的口碑,连自己贴身戴的祖传宝贝都送出去了。
    打工人的字典里,哪有容易二字。
    安抚完夫妇二人,寄修向他们微微鞠了一躬,走了出来。
    不悦的眼神落在寄安正在顺毛的贼手之上,吓得寄安立刻就停止了动作,抱起沈念还给他。
    “师兄,还是你抱着吧。”
    但是他却并没有伸手接过:“我还要去事发地点现场看看,那里很危险,你先带着她回去。”
    危险?
    那她就更要去了。
    要是寄修在查案的途中不小心挂了,她还怎么得到他的魂元。
    可以说,他俩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亡俱亡。
    眼看着和尚就要转身离去,沈念蓄力纵身一跃,扑到他怀里,爪子死死勾住他的衣袍,生怕他就把自己甩开。
    “你也想去?”
    沈念拼命点了点头。
    寄修本是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她跟着自己也许比跟着寄安更稳妥些,于是改变了主意,点点头:“好。”
    果断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很好,沈念很欣赏这样不优柔寡断的性格。
    重新把沈念抱在怀里,他扭头对着寄安说到:“你先回寺里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语气笃定又坚毅。
    光是听着这句话,就能让人感受到满满当当的安全感。
    入夜,乌沉的夜幕透出几点星光。山野寂清,林中气温骤降,升起薄雾。
    沈念缩在寄修的怀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仿佛在黑暗里肆意滋长的寒气全被他挡住了。
    她十分贪恋他手心的温度。
    越往里走,越是寻不见光亮,连月光都被密密的林梢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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