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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她不睡在竹篮里,他就生气了?
她低低哼唧了一声,不再瞪他,扭头就想要继续跳进寄安的窗户里去。
寄修眼疾手快, 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迅速夹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抄起她的前胸, 把她抱了起来,死死揣在怀里, 径直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推开门, 沈念被他扔在床上, 一个没站稳还踉跄滚了好几圈,最后滚到他枕头上停住。
“睡觉吧。”
然后,他合上门,灭了蜡烛,侧身躺在了床上。
脸放在枕头左侧,似乎是要把枕头右侧留给她的意思。
两人大眼瞪小眼,在月影下互相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
寄修长得可真好看啊,哪怕用腓腓的眼光来看,都属于顶标致的那一类。
唇瓣红润饱满,形状精致宛若桃花。呼吸时微微张开,一颦一簇无不蛊惑着人更近一步。
看着看着,沈念又没忍住,伸出试探的小爪子往他的脸上摸去。
这样一张脸,本该是一匹万两的云锦绸缎才能配得上它。可惜,如今一身灰扑扑的僧袍却埋没了它的光华。
一想到寄修回归神位,穿着华美衣裳,仿佛万古雪山上的雪莲,不可采摘的样子,沈念就激动地开始搓手手。
这样的人攻略起来,就两个字,带劲。
不过,如果他回归神位了,头发应该是会长出来的吧?
想着想着,沈念便觉眼皮沉重,汹涌的困意带走她最后一丝清醒。她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团起身子在枕头上渐渐睡去。
然而,枕头左侧被沈念毛绒绒的爪子摸了个遍的寄修,却睡不着了。
难怪寺里的诸位师弟都会将女人视为洪水猛兽。他现在明白了,尤其是像沈念这般的漂亮女人。
只怪当时轻敌,觉得问题不大,对自己盲目自信,才一步步造成了现在这个难以自控的局面。
不过没关系,他坚信自己能忍住!毕竟,残杀佛门子弟的凶手还未找到,淮阴城还人心惶惶,他要担起作为了妄宗大师兄的责任。
但是,下定决心总是比行动起来更容易些。
当沈念的腓腓形态渐渐褪去,变成红衣少女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呼吸又控制不住的紊乱了。
眼不见心不烦,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
虔诚的佛子正坐于床头,紧闭双目,心向明月。
四下寂静的夜里,能除一切苦厄的静心咒一遍遍在小屋中响起,似乎承载了诵经之人的全部希冀。
可是,动了心的杀手拿不稳刀,动了心的和尚也念不了经。
在绝对心动面前,静心咒也不管用了。
他逼迫着自己一遍一遍地吟哦,心底却只会更加烦躁。
最后,曾对自己圣佛之心引以为傲的佛子,败了。
叹息一声,他缓缓睁开眼睛,转过身去默默注视了一会儿红衣少女,喉间轻轻一滑,然后,带着独属他的温热气息,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灼热,轻柔,又局促。
自从落下这吻之后,他再也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衣料摩擦着被褥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他怕吵醒她,干脆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来到后山。
沐浴着月色,褪下衣衫,决绝地淌进无论何时都冰凉刺骨的净灵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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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毫不知情醒来的沈念,发现床上并没有寄修的身影。
她惊了一跳,吓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万幸的是,她还保持着腓腓的模样。
“大概是我昨天中了毒,导致我早上没法变成人。幸好没被寄修看见。”
沈念边暗暗庆幸,边跳下床往门外慢悠悠地走去。
刚踏出门,就被人半路截住,蓦地腾空被抱了起来。
根据这肉嘟嘟的小手判断,应该是寄一的。沈念扭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人,果然,是小团子寄一。
他面露喜色,又有些八卦地凑在沈念的兽耳旁,说到:“你别过去打扰师兄和公主,他俩正在院中谈情说爱呢。”
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是腓腓,她现在已经大叫一声,喊了出来。
谁?在干嘛?
和尚?谈情说爱?
她没听错吗?
她实在没法把谈情说爱一词与和尚联系起来。
这这这可怎么办?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顺着小团子的视线往院中看去,果不其然,穿得花枝招展的公主正坐在杏树之下,架着画板,握着画笔,笑意嫣然地画着和煦阳光之下,金光闪闪的大殿。
而她身旁信步而立的,是本应该对她不苟言笑冰冷疏远,此刻却俯身抽过她手中的笔,帮她在画卷上修修改改的寄修。
两人靠得很近,寄修心无旁骛地在纸上描画着,旁的和安公主却时不时抬起头来盯着寄修看得出神。
若说是寻常男女也就罢了,如此美好的画面论谁见了都不忍惊扰。
可是!寄修是什么人!
他是要渡情劫的啊!怎么能!怎么可以!
达咩达咩!
不管寄修如何想,她今天一定要阻止惨剧的发生,做那个棒打鸳鸯的大恶人!
趁小团子没注意,她跳出怀抱,直直往即将坠入爱河的二人冲过去。等小团子反应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时候,沈念已经跳到了和安公主的腿上,扑闪着乌黑的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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