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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了她生命中仅存的一点点光。
她被那番话伤得有些狠了,连冲过去扇他一耳光都忘了,浑浑噩噩地转头匆忙逃离。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织齐的墓碑前的。但好像每一次伤心难过,她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她揣了几坛酒,把酒坛子一扔,随意地坐在草地上,背靠着那棵苍郁的杏树,一口一口闷头给自己灌酒。
山顶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得有些乱,有几缕发丝不听话地遮住她的眼睛,她也没有在意。
今日真是奇怪,平日里话最多的玄安也沉默了。
好像连它都抛弃了她,安安静静地待在她的识海里,一声不吭。
其实在她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将曾经的那个沈念封锁起来,不要再想她过去的事情,只管眼前的任务复活就好。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曾经那个沈念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系统出现的意外。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只要完成任务,她就能回到自己的时空,过着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再和她有任何牵连了。
但做决定永远比行动起来容易。那些亲身经历过种种,早已默不作声烙进她的骨子里,把她变成沈念了。
她边喝酒,边伸手抹了把脸,才发现指腹微湿,满指水泽。
愣了愣,她愤愤抡起袖子,将近粗暴地把脸上的残泪擦去,对自己表现出的脆弱十分嫌弃:“真讨厌,怎么哭了啊...”
只是,话一出口,像是触碰到了开关,泪水不听使唤,啪哒啪哒砸落得更多了,擦都来不及擦。
她委屈极了,真的真的很委屈。
她不想再做任务了,不想再理顾月时了,想要破罐子破摔。
“虚伪!卑鄙!”
沈念指着天空,含糊不清地骂着。
其实到现在,怪物这一词,谁说都不会对她再造成多大的伤害了,可偏偏是顾月时,偏偏是他!
那个曾经给予她全部希冀的人。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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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偏偏倒到回到魔君府的时候,已经彻底醉了。
晕乎乎的脑袋控制不了身体,双腿软绵绵的,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仿佛行在云端。
走了没几步,一头撞上硬邦邦的物体,撞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夸张地嗷呜一声,捂着脑袋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团坚硬物体。她眯着醉醺醺的双眼盯着顾月时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个玄衣银发的俊美青年是谁。
暴起的怒火仿佛干草堆里落了一点火星,瞬间被点燃。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抡圆了手臂,一拳朝他的心口砸去:“你滚!”
几乎是在嘶吼。
吼得急了,凉风灌进她肺里,憋红了脸呛咳了一阵。
但顾月时却没有被她推动分毫,反而是动手的沈念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他眼疾手快,一把拉着她,拧着眉问到:“你喝酒了?”
沈念正在气头上,哪能容许他碰自己。一抬臂,忿忿挣开他的手,瞪着他:“关你屁事。”
什么任务什么伪装她全都忘了,完完全全回到曾经的沈念。
顾月时紧紧盯着她,脸色沉郁,眼眸幽暗无光。他眉毛拧得更紧,薄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虚伪!”沈念一把扯下腰间的玉牌,狠狠砸到他怀里,“你的虚情假意我不需要!”
玉牌甩向他的一瞬,顾月时感觉心脏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疼。
看着转身离去的沈念,他箭步上前拉住她,嗓音低沉,还有几分落寞:“你怎么了?”
沈念低头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腕上,有一抹刺目的红。
是他花了一百灵石送给自己的手链。好像是昨天送的,她有些记不清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送给她呢?
他真是个奇怪的人,沈念模模糊糊地想着。
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
“与你何干?”她用法术一掌推开他,眼神冰冷,“顾月时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捏碎传送符,刹那间便消失在了顾月时的眼前。
在她离去的那一瞬,他敏锐地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苦艾气息,很淡很淡,淡到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他脸色一沉,紧抿着嘴唇,眼眸中的肃杀一闪而过。心中的疑惑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沈念前脚刚落在妖帝府外,后脚玄安就猛然苏醒。
它跳起来,惊慌地问了一句:“我睡了多久?”
“几个小时吧。”
“我们怎么在妖界?”
“我和顾月时决裂了。不想被他找到。”
“决裂了?”玄安吓得都破音了,“什么意思?什么叫决裂了?”
“就是字面意思啊。你不懂决裂什么意思吗?”
“你你你不做任务了?”
沈念没有回答,闷头走到妖帝府外。殿门口站得小兵都认识沈念,看到她终于来找妖帝了,简直喜笑颜开,热情地赶紧把大门敞开,齐声高喝: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太好了!
里面那位寂寞空虚冷的主君大人终于不再折磨他们了!
对于小兵们来说,沈念来的日子就是他们共同的节日,恨不得拉着横幅张灯结彩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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