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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条六界之中绝无仅有的,最尊贵的真龙,降下它高贵的头颅,仿若一只被驯服的巨兽,匍匐在地上,弯着它比山岩还要坚硬的脊背,等待少女踩着它着陆。
    沈念知道,这只对她一人温顺的巨龙,是霁夜。
    他赠予她的那枚龙骨骨戒,感应到真龙之身后,在指尖微微发热。
    “谢谢你,霁夜。”沈念轻柔地抚摸着它脊背的一片片银色龙鳞,用几近深情的语气说,“我很喜欢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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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沈念成为了这场试炼中最受瞩目的弟子。所有人都认为,是她降服了仅存在于传说的应龙,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第一名非她莫属。
    至于出了秘境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沈念都一概不知。
    在确认自己不会被淘汰后,她就再也坚持不住,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力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魔界。更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躺在自己小院的床上,而是在顾月时的房间里。
    印象中,顾月时的卧室有个很长很古朴的书桌来着,今日怎么没有了?难道说,他给搬走了?
    怀着满腹的疑惑,沈念套好鞋子,走了出去。
    今日的魔君府也格外清寂,往日在庭院洒扫的仆人一个也看不见,整个魔君府宛如一座空宅,冷冷清清。
    她快步走去书房,想着顾月时或许是在书房,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点他存在过的痕迹,就连他从将军府抬过来的几大箱书也都不见了。
    沈念站在书房中央,看着略显空荡的空间陷入沉思。
    难道说,顾月时...跑路了?
    “玄安,你有没有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沈念边往府外走,边问到。
    “没有啊。”玄安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像是接触不良的收音机,还有滋滋滋的杂音。
    沈念被突如其来的电流声刺得耳朵一疼,痛苦地捂着耳朵:“你怎么了?怎么噪音那么大?”
    玄安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了什么,声音更加不清楚,像是加了密的摩斯电码,根本分辩不清内容。
    “算了算了,你闭嘴吧。把你的麦克风修一修。”什么垃圾系统,说着说着麦克风还能坏。
    在玄安闭麦后,沈念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现在没有时间管玄安的死活,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顾月时。
    她有太多太多的不解等着他来回答。
    不是在九重天进行试炼吗?又怎么会在魔界?她被淘汰了吗?还能回九重天吗?
    一想到这些问题,沈念不禁加快了脚步,出了魔君府后,直直往苍梧山的方向奔去。
    既然顾月时不在府内,想必是在苍梧山的军营里操练将士。他的生活就是如此单调枯燥,每日重复的两点一线,不是在府里练剑,就是在军营练兵。
    规律自持得仿佛没有生命的冰冷机器。
    可当她走在都城的时候,四周的氛围变得更加诡异了起来。
    路过她的行人纷纷侧目,眼中满是惧色。还未走近,市集两旁的商贩便不约而同地抱头躲进店铺里,连生意都顾不得了,生怕晚一秒躲起来就会被她杀死。
    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可是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境吗?真实到她能看清他们每个人脸上的惊恐表情,清晰地感受到此时压抑至极的气息。
    “念念。”
    一声极近极清朗的声音从身后叫住了她。
    听到这声呼唤,沈念如同五雷轰顶,猛地一脚刹住。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身体僵直,像是被施了法术般定在原地。
    随着身后脚步声的渐渐逼近,她觉得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几乎快没办法顺畅呼吸。揣着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她怔怔地回望过去,见到他的模样,眼眶刹时一热。
    那个名字在她嘴里滚了几圈,始终没能顺利叫出口来。
    她哽了哽,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我回来了。”他的笑容还是一如往常的干净,仿佛被阳光熨烫过,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见沈念说不出话来,他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趣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一定是在梦里,一定是。
    沈念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同那时没有一丝分别,眼眸亮亮的,与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意。
    “...织齐?”这两个曾念过无数次的字,在她的舌尖反复酝酿辗转,百转千回,才说了出来。
    “是我。我回来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沈念脚下一跌,被织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颤声问到:“你怎么...我没有在做梦吗?”
    她甚至不敢问他怎么活了过来,她怕听到太过残忍的答案。
    织齐只是淡淡笑了笑:“不,你没有做梦。”
    他带着她,来到了狐族的白樾山,他的墓碑前,站在杏树之下,沉默地负手而立。
    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你想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
    不知是不是山顶的风太过萧瑟,竟将他温和的嗓音覆上一层寒意。
    沈念没有给出回答,她不是不想知道,她只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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