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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车帘,他回头,还补了一句:“出去就出去!冻死人的破马车!只有像严大人这样一张嘴能说死人的言官才待得下去。”
“你给我出去!”
宋翰墨跳下马车,马车已经停在宫门前。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撇了眼站在一边低头垂眼的小厮,他甩袖“哼”了一声,才抬步朝宫门走去。
“大人?”力夫在车边站着,车里没有回应,只模糊不清听到几声很轻的抽噎。
静静等了一小会儿,望着朱红宫门,力夫攥紧了拳。眼看着停靠的马车越来越多,他出声提醒:“大人,该上朝了。”
“……嗯”
严修洁掀开车帘,扶着力夫的手臂跳下马车。力夫悄悄瞄了眼,她的眼眶有些红,修长的睫毛还有些湿润。
她喃喃着:“臭景王!浑小子!气死我了!”
言官的声音听着有些委屈,力夫低着头没有说话,他没有再与她谈景王的事情,反倒是说了句:“今日早上老夫人让加的炭,应该加上的。”
“明日加上吧。”严修洁嗅了嗅鼻子,朝宫门匆匆走去。
严力夫看着走远的大人,心里一阵疼惜。
“力夫哥,早啊?”虎子赔笑着。
“哼!”斜了他一眼,力夫坐回马车。
虎子苦着脸,讪讪然坐回车上,开始思考王爷今日的种种不正常。有活力是好事,可是在马厩吃饭、拦截马车、与严大人吵架,这一出出,这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怪异。
朝堂上,宋翰墨看都没看严修洁一眼,下了朝后,到听雨阁喝茶,便遇到了管文阳。
管文阳一进门就察觉到了景王身上的低气压,乖乖坐下,轻声道:“景王今日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人。”宋翰墨倒了一杯茶,声音有些慵懒,透着嫌弃。
“严大人今日又参您了?”
“……差不多。”宋翰墨手指摸着杯沿,“管小公子,你说,上京怎么有这么讨人厌的人?嘴毒的不行!本王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管文阳不知道说啥只能点了点头。
上京严家严问之,字修杰,四品言官,陛下宠臣。这些头衔在身,景王可以说严修洁,可他身为宰相的小儿子,无官无职,无从置喙。
“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也像本王这般不痛快。”
“嗯——”沉吟一番,管文阳分析道,“严大人不喜与人交往,若是景王总在他面前晃,还帮了他,让他欠下人情,那他心里应该是不会好过的。”
宋翰墨想了想,若是他把严修洁从刺客刀下救出来,严大人该是怎样精彩的脸色啊!
景王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讲,来刷了下存在感
第7章 马车中人
新皇登基一年后,上京城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专门暗地里监视百官的言行举止,组织标志是三枚竹叶,人们称他们这个组织为“三竹”。
谣言还说,这三竹是最上面的人扶持的势力。
“三竹”的谣言有人是不信的,比如皇后的哥哥,太尉江羽成,他眼神清明,呵斥道:“清者自清,且不说三竹是否存在,就算来了,在下怕他不成。”
“三竹”的谣言也有人是信的,比如周大人,他看到躺在桌上的纸张上面画了三枚竹叶,吓得魂都飞了,深夜匆匆招来自己深信的幕僚盛德。
听了周大人收了贿赂,卖官一事,盛德感慨:“大人糊涂啊!”
哆哆嗦嗦放下手中的茶杯,周大人脸色发白,气愤不已地把画了三枚竹叶的纸扔在地上:“现在怎么办?!”
“……”盛德失望坐到椅子上,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些事情,犹犹豫豫道:“不知道,大人听过那个传言没……”
“什么传言?”
“据说,三竹头领的身份……”盛德眼睛转了转,凑到大人耳边低声说了名字,“严修洁。”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周大人看着盛德,盛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里充满狠戾。
“不可不可,天子脚下…怎可……”周大人有些犹豫,他独自在书房坐了一宿。
第二日,他还没有拿定主意,只能先安排家眷出上京。
“老爷,明儿一大早就出门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这么早出门干什么!”
“说是…约了尚书家的公子打马球。”
“现在还想着玩乐!逆子!逆子…”
夫人拿手帕擦着泪,周大人只能提心吊胆去上朝。心里自我安慰,也有官员收到三竹标志,平安无事。
一切都会好的。
今日言官在堂上没有说话,周大人松了一大口气。下了朝刚刚出宫,见到面色焦急的下人:“老爷!大少爷不好了!”
“怎么了?”周大人头疼地问。
“大少爷早上打马球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说是折了胳膊,到家不久后,就开始吐血了!”
“什么!”
周大人连忙回府,还未赶到房内,就听见房里传出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明儿啊!”上台阶的脚步一软,他直接跌倒在台阶上。
“大人…大人……”
“大人……”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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