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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即位后一年,就有流言说三竹归朝廷管辖,用来监管百官。上京最近还有传言:三竹的头领是严修洁。
“严修洁?三竹?”宋翰墨把纸条烧掉,心道,月容告诉本王这些……
莫不是,皇上以为本王与严大人交好,是为了三竹?所以才让月容随行到威南山监视本王?
看着昏暗的马车内壁,宋翰墨嗤笑了一声:“真是想得多,且不谈本王怎么得到三竹,再说就算本王成为三竹头领,一群探子罢了,能做什么呢?”
灭烛,宋翰墨躺在车内,半晌,默默来了一句:“都已经三年了,防备还这么高。”
“第二日”,宋翰墨醒来发现营地并不在昨晚的山头上,反倒是前日的林中空地。
他心中一阵惊骇,匆匆找到虎子:“虎子,还要多久我们才能到上京?”
“王爷,照我们现在的脚程最快今晚,最慢明日就能到上京。”
“……”宋翰墨皱眉看了他一眼,在马车中一阵翻找,清酒还在,没有宋月容送的香囊,呆呆坐在马车里。
他这是又回到了出发的第八日?!过了快一月,还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为什么又开始了?
严修洁!他是又死了么?!所以自己又重复了一日?
他发生了什么事?
得去救他!
宋翰墨心中百感交集,站在马车上,朝上京城的方向望了一会儿。
虎子见王爷不太对劲,站在马车边问:“王爷,您怎么了?”
“把飞燕牵来,本王现在要赶回上京。”
“啊?王爷,那小的与您一起。”
“不用了,飞燕很快,你跟不上,本王有要紧事要去做。”
宋月容在马车中见宋翰墨在飞燕边嘱咐了贴身小厮一些事情,接着便一个翻身上了马,似乎是要走,连忙跳下马车,跑到宋翰墨身边。
“七哥哥!”宋月容垫脚把手中的香囊塞到宋翰墨的手中。
“这是月容亲手缝制的香囊,里面的香料也是月容亲手调的。月容还不是很熟练,要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味道,挑出来就行了,多谢七哥哥这些日子的照料。”
“景王这是急着去哪啊?”长恩问道。
宋翰墨眼角余光撇了他一眼,宋月容则是瞪着长恩:“本公主正与景王说话,你算什么东西,怎可随意插嘴!”
“殿下恕罪……奴才知错了……”长恩脸色一白,默默退开。
宋翰墨把香囊塞入怀中,他嘴角扯出一个笑道:“你我本就是兄妹,不必如此客气。本王有事着急回上京,就先走一步了。”
“雪刚化不久,哥哥路上多加小心。”
“嗯,驾!”
宋翰墨骑在飞燕上,冲向上京,他今日穿着出上京的那身月白锦衣,化作一阵白风掠过山间。
山路上一处泥石的基底被融化的雪水冲刷地已经有些不稳。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泥石微微晃动,与其他基底结实的路面有了裂痕。
待飞燕踏上这块泥路,“轰”一声,它便垮了,后蹄一下子没了着力点,飞燕驮着宋翰墨同泥块一下子滑下山去。
事发突然,宋翰墨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得摔在地上,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接着就滚下山去,脸、身体被枯萎的枝条抽得生疼,耳边传来飞燕的嘶鸣。
“啊——”右手不知撞到了什么,一阵剧烈的疼痛。又滚了一段距离,身体才停了下来,宋翰墨趴在地上,弱弱喊了一声“飞燕”,之后便是不省人事。
再醒过来的宋翰墨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宽敞的马车内,车内点了灯,旁边坐着一人。
他穿着惨白内衫,外面套着麻布短衣,黑色的头发用白布扎着固定在头顶,青经脉络的手拿着一本书在读。
他的脸掩在书本之后,看不见。不过,很明显,他穿的是丧服。
“嘶”宋翰墨感到手臂的疼痛,皱眉低头看着绑上树枝的右手,原来从山上滚下来时,右手断了。
“景王,”那人声音透着清冷,他放下书,看了过来,“你醒了。”
宋翰墨见到他的脸有些欣喜,忍不住笑了:“严修洁?”
对上那人无动于衷的眸子,再仔细一看,这人的脸部轮廓十分硬朗,眼眸细长,与严修洁只是有八分像。
他微侧过头,右脸上一道骇人的疤痕,从眉间一直划入右耳下方。难怪他的声音与严修洁沙哑的声音不一样!
想起那日,他在城门边上看到的,马车中的“严修洁”,宋翰墨眼睛微微眯起:“你是谁?”
第15章 三竹方印
那人从桌案上拿了一个黑色的面具盖住上半边脸,缓缓道:“在下严行之,字雨,是严大人的胞弟。”
“严大人是双生子?本王在上京可从未听过这件事。”宋翰墨很是惊讶。
“双生为不详,在下出生后,被悄悄养在乡下,上京城无人晓得这件事。”
“双生子不可在朝为官,你们严家还真是大胆。”
“景王现在知道了也不能如何。”
“……”
四目相对,严雨身后的烛火有些刺眼,宋翰墨闭上眼睛,想起自己滚落山下,一阵后怕:“……本王还以为死定了。”
“不知景王为何独自一人?您这次伤得不轻,下人发现您倒在路边血泊中,还以为您死了。幸好,力夫仔细查看,您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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