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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也像是她那性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徐淮意顿住,心头不自觉的有些慌乱,“孤原本是想同你说的。”
倘若春日宴不是她的过错,那便是自个对不住她,对不住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牺牲,更是对不住她那份情意。
她进了东宫,即便只是个奉仪,在他心里也还是有些位置的。
沈苏苏回来了,不管是考虑到她们姐妹的这一层关系,还是顾虑到他同沈苏苏的感情,都应当将这件事情告知,没道理瞒着。
可他却没与沈昭禾说。
不管如何,这事,是他做的不对。
她若是要责怪他,那他也认。
“没关系。”沈昭禾轻轻摇头,清亮的眸子里面是难得的笑意,“那殿下,大姐姐既然已经回来了,你们也能像从前一般好好在一起了。”
“那我……能离开这儿吗?”
徐淮意原本以为沈昭禾过来拦下他,是要质问他沈苏苏回来之后她应当如何自处,又或者问他这些日子以来,对她是否有半分动心。
岂料她满眼希冀的看向他时,口中说得却是她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儿。
徐淮意再度看向她,却见那双眼眸依旧清澈见底,只是却多了些从前没瞧出来的冷意,他喉咙微动,“你要去哪儿?”
沈昭禾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还是恭敬道:“还未曾想好,只是总不该继续待在东宫了的。”
“沈奉仪怕是忘了自个的身份。”徐淮意心里仿佛燃起了一团无名之火,他抓住沈昭禾的手,怒道:“你这辈子都只能待在孤的身边,旁的,想都不要想!”
沈昭禾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有些懵,“可……可大姐姐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她当初就是因为沈苏苏被远嫁南岐才会被送到徐淮意身边来供他折磨,从前徐淮意喜欢沈苏苏,愿意无条件相信她所说的话,沈昭禾纵然解释,他也不会听信。
所以他们之间成了一个死局,永远也解不开。
可如今沈苏苏回来了,这个局不就已经解开了吗?
徐淮意和沈苏苏他们可以好好在一起了,沈昭禾相信,即便是南岐的人追过来,徐淮意亦是会好好护着沈苏苏,绝不会再一次让她被夺走。
他们定是会好好在一起一辈子的。
而自己,也应当离开东宫才像话啊。
她若是一直留在这儿,那岂不是一直夹在他们之间,且不说自个,他们难道都不会觉得膈应吗?
特别是沈苏苏,她特意让自己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不就是看不惯自己横插在他们二人之间吗?
徐淮意这怒气来得奇怪,这话说得也当真奇怪。
徐淮意听了她这句话就恍若是忽地被浇了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一般,突然清醒了过来,他松开沈昭禾的手,口不对心道:“有些事不是她回来了便算作是了了,苏苏在南岐吃了不少苦头,你的罪还没赎清,岂能想走就走。”
话说完,他没等沈昭禾再说些什么,一转身便往殿内走去。
沈昭禾站在那儿,午后的阳光细密的照下来,透过她身上的薄衫将她照得浑身发烫,可她却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扭头看向阿孟时眼角也有些酸涩,“阿孟,我们该怎么办?”
她心底最后的那一点点希望,最终还是被他踩在了脚下,踩得稀碎。
静月小院。
外头的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里头却已经点了灯盏。
“你是说……她要走,可殿下不让?”沈苏苏望着眼前低着头的宫人,语气中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
“是。”那宫人很是肯定,“奴婢隔着有些距离,听得并不真切,但却是是听到殿下说不让沈奉仪走的,好似说什么,要让她留下赎罪之类,大约是不想轻绕了她吧。”
沈苏苏心里一紧,一阵没有边际的慌乱之感在她心头蔓延开来,她轻轻吸了口气,面上却露了些笑意,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如诗。
如诗会意,很快从衣袖里摸出一锭银子来塞到那宫人手中,那宫人见沈苏苏出手如此阔绰也是又惊又喜,感激涕零的连着给她磕了好几个头。
沈苏苏却摆摆手示意她起来,“日后有了消息莫要忘记再往这静月小院里递。”
那宫人明白她的意思,又连连答应了方才离去。
等她走了,沈苏苏脸上的笑意敛下,眼中的怨恨在灯盏下显得越发骇人,“殿下竟不让她走?”
她生生将这话重复了好几遍,似乎是在质问徐淮意,又好似在质问她自个。
如诗在一旁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沈苏苏同沈昭禾那事儿闹得大,当初整个京都应当是无人不知的,她亦听说过二人的事,知道那沈苏苏在传闻中是心性良善,即便是被庶妹算计得被迫远嫁南岐也未曾有过分毫怨言,反而还在人前人后为这个妹妹说话,是个几近完美的女子。
可如诗是在宫里头待久了的人,所以那些传闻,她也就信了三分,如今在沈苏苏身边伺候了几日,也是让她瞧清楚了沈苏苏的手段,也明白了那传闻中的沈家嫡女和眼前这人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所以这会儿瞧见沈苏苏脸色难看,她的心里也直发怵,可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得硬着头皮宽慰道:“姑娘何需为此事忧心,方才那宫人也说殿下是觉着沈奉仪应当要留下来赎罪方才没让她走的,想来再过些日子,等殿下将她折磨得差不多了,也就会将她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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