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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就算姜溪以后还想要跟他有合作,也是千难万难。
姜溪听见自己略有些哭腔的声音,“……所以,你那天晚上,为什么?”
最终,她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谢言修顿了顿,声线更加冷淡,染着些许的不在乎,“只是那天无聊,你又刚好来找我,只是这样。”
一直等到谢言修的房门被关上,走廊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靳南烟才敢松开手,让锁舌卡进门锁里。
晚上在餐厅的时候她根本没吃什么,基本都是在跟导演他们说话,回到酒店后觉得有点饿,便点了个外卖粥。
她没有助理,也没觉得自己下去拿有什么,结果谁能想到,在她挂完电话准备下楼的时候会听见姜溪来找谢言修说这么一番话。
靳南烟顺着门板往下滑落,整个人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双臂撑着地面,控制不住地干呕。
原来……原来!她说为什么姜溪这样为难自己,在见到谢言修之后状态一直不太对,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的胃里控制不住地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翻涌,喉咙火烧火燎的,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全吐出来,以此来纾解自己过于反感的情绪。
她记得姜溪好像跟谢言修合作过,是不是就是那次在剧组,他们俩有了这种关系?
除了姜溪之外,还有谁?还有多少次这样的夜晚,他无聊或是心血来潮?跟剧组的女演员搞一夜情是吗?
那是不是,除了一夜情,他还有出轨对象,不知姓名的小情人,或者,她从未知晓过的初恋,或是其他任何人?
靳南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反反复复地用冰凉的水来洗刷喉咙,以此来消除那挥之不去的恶心感。
干呕断断续续,混在水声里,却无法冲刷掉靳南烟的反感。
是。本来他就是一个杀人犯,做出这些事情也不算很让人意外,她应该明白的。
从他将自己推下楼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画面回溯,定格到第一次见面时的自我介绍,或许从那时候开始,谢言修就开始了半真半假的人生。
心动是假的,甜言蜜语也是假的,那些拥抱和陪伴全部都是假的,他也许只是在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演这些戏,装得一副深情款款,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他不会再爱任何人。
洗手台前的镜子里,靳南烟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飞快地设想着谢言修接近自己的目的。她当时有滤镜,被角色感情所欺骗,久久不能出戏,是她恋爱脑,是她有毛病,但谢言修是为了什么?靳南烟当时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罢了,没什么钱,更别说有可以让谢言修平步青云的机会。
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跟自己告白?
靳南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巴掌。心疼男人倒一辈子霉,她就不应该在后来利用家里的机会给谢言修那么多便利。
谈恋爱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谢言修要是真的变心,大大方方说清楚,靳南烟也不会干死缠烂打的事情。
偏偏她让家里帮了谢言修不少,为了这些助益,他不可能舍得放手。
所以就这样把自己从楼上推下去了,是吗。
想到父母,靳南烟再次咬紧了牙,手指扣在洗手台的边缘,指尖因过分用力而发白,眼眶的热流涌上来,啪嗒啪嗒,顺着水流一齐被冲下去。
他们听见自己的死讯,一定很伤心。明明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靳南烟还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们过段时间会有个惊喜会降临。
她一定要报仇,靳南烟恨恨想。
她一定要让谢言修身败名裂,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挣来的那些所谓名声,权利,一点一滴的被自己亲手摧毁,让他变成阶下囚,在牢中日日夜夜反省。
谢言修站在阳台上,手里把玩着一只打火机,来回甩开又合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白天那个武替朝他笑时的脸,总是反复地在他面前晃。
太像靳瑶了。估计就算是靳瑶本人站在她身边,某些时刻,也会让人感到恍惚。
可靳瑶又不像她那样。
靳瑶的傲与烈很少有人能够复制出来,她不用讨好任何人,笑容只属于自己,得意的时候,像长了小尾巴在身后晃,又漂亮又傲气,让人总生出一丝想要折断她的想法。
比起像是火的靳瑶,靳南烟像是水,柔软的,被拨弄就会荡开涟漪,浅陷下一点梨涡,笑容怯怯。
谢言修从来没碰过靳瑶。有的时候他与她接近,会成倍的感受到对方与自己之间的差距,那种无形的差距令他感觉到耻辱。
他嘴上说着,她年纪还小,这种事情可以等一等,等到结婚后再说,看着靳瑶朝自己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眼神亮晶晶到他无法直视的时候,一个念头就会涌上他的脑海。
他配不上靳瑶,无论什么时候都配不上。
哪怕现在他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别人都要看他的脸色,投资商要给三分面子,但实际上,只要站在靳瑶面前,他的一切就无所遁形。
好像会在瞬间变成几年前哪个因为紧张,暗暗擦好几次手才敢伸出去与靳瑶握手的少年。
这少年不是少年,他只是个令人作呕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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