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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失态也只有短暂的一瞬间,很快,他的目光就恢复了清明,平静而冷淡地看着靳南烟,将他今日的目的告知。
“不止帮你刻意引导舆论,还有这部戏后,你的发展。”谢言修的话语间有种令人讨厌的势在必得,“我会帮你签好的公司,引荐资源。”
靳南烟:“你的意思是要捧我?”她觉得有点可笑,“可你也说过,以我这样的条件,发展会受限的。”
谢言修道,“有限范围内,安排最好的。”
靳南烟觉得好笑,“你就不怕被人知道?你的动机可说不清啊。”
谢言修答非所问,“以后你每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都会让她们想起靳瑶。”
靳南烟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谢言修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下是吧?那万一我超过她呢?”
谢言修笃定道,“不可能。”
靳南烟不悦,“为什么不可能?”
谢言修说,“没有人可以超过她。”除了她自己。
说真的,靳南烟有点搞不懂谢言修了。在自己面前装这种深情有什么必要吗?靳瑶无法再继续创造辉煌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他吗?搞这种她无可替代的假惺惺真的很无聊。
靳南烟朝他抬抬下巴,“交易是双方的,那我要付出什么?”
谢言修说的有些含蓄,“我会给你拟一份合同。”
靳南烟沉默了几秒,有些诡异地看着他,“你要包养我?”
谢言修看着她,不答。
哈?包养??没有搞错吧?谢言修亲手了结她的性命后,找来一个长得跟她特别像的人,要包养她??
是怎么,单纯的喜欢她这张脸?因为她光芒过甚,不好掌控,又想一直享受靳家的助益,所以毫不留情地将她解决掉,再找一个长得像的人来填补上?
靳南烟忽然感到浑身发冷。
这张脸有什么特殊的?该不会,连靳瑶都只是替身吧……?
“你,等一下,”靳南烟咽了咽唾沫,头皮仿若炸开一般,“我有一个问题。”
谢言修点头,“你问。”
靳南烟死死咬着牙,“你找我是因为我长得像靳瑶,那么靳瑶呢?她长得又像谁?”
谢言修的面容有一瞬间的错愕,似乎没搞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什么?”
他与靳南烟对视了半分钟,“……?你在说什么?”
谢言修大概猜到了靳南烟在想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你误会了,靳瑶就只是靳瑶。”
“我为什么这么做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有跟你坦白的必要。”他抬手扶了下额头,语气有些疲惫,“你只需要考虑是否与我达成这个交易就可以,其他的,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也不用去探究。”
靳南烟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如果连靳瑶都只是谢言修用来缅怀谁的某个影子的话,那她也太可悲了。
她现在对谢言修究竟在想什么已经不感兴趣了,无论他有理由或是苦衷,把她从楼上推下去已然是事实,无论他过去犯过什么错,还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都不会改变她的想法。
靳南烟清了清嗓子,冷静道,“关于您刚刚提出的所谓交易,我已经想好了。”
靳南烟买了些酒带回酒店。
不贵。便利店几块钱的易拉罐啤酒,牌子也是最常见的,在塑料袋里碰撞出沉闷的金属音,被她一路这么拎回来,搁在房间的木桌上。
靳南烟去浴室洗了个澡,想要冲刷掉自己这一身的晦气,淋浴间雾蒙蒙的,水汽凝在镜子与玻璃门上,将所有能让她看清自己脸的地方都模糊掉了。
靳南烟连句自言自语都没有,洗澡,护肤,穿着宽松的睡衣出来,素颜状态下的脸显得格外的白,眉眼仿佛还被雾气遮挡着,神情难辨。
手机倾泻着音乐,随机播放到一首英文歌曲,她懒得去听那些词都在唱什么,只觉得唱腔很缠绵,像是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啤酒的酸与涩充盈着口腔,她很少喝这些,之前去某个临海城市拍戏的时候,倒是尝过当地的果味啤酒,味道非常好,只是当时她被助理管着不许多喝,要不然每天睡前都想来上一杯。
靳南烟拒绝了谢言修的交易。
尽管她知道这样会离她的目标更近一步,会更容易抓住谢言修的把柄,探查到他的秘密,但靳南烟还是拒绝了。
她想要的东西自己会去争取,不需要以这种方式,逼迫自己跟令她觉得十分憎恶的人呆在一起。
今晚的买醉不过是在感慨世事无常罢了,几年前她第一次见到谢言修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会有今日。
都说心情郁结的时候喝酒容易醉,靳南烟自己也没控制住量,不知不觉的就空了好几个易拉罐,在扔进垃圾桶之前,还被她愤怒地捏扁了。
酒精在这个时候才开始发挥作用,晕乎乎的感觉缓缓侵入她的大脑,让她开始神智模糊起来,有几个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但下一秒,她又立即清醒过来了。
这样反反复复好几回,靳南烟决定还是别折磨自己了,收拾收拾借着醉意就此睡去,一觉到天明,若非必要,不会再去回忆有关于从前的任何事情。
然而事与愿违,靳南烟刚躺下,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就疯狂震动了起来,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没有换过铃声,系统默认的那一款在房间里回荡着,显得格外机械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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