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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人表情都有些异样。
姜瞧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方法一,破罐子破摔,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
这么一来,她肯定没办法在这个幼儿园混下去了。这个富人圈里本来就对她有各种不好的传言,今后只怕会更多。
哪怕别人知道,一开始是那个男孩的错,可姜瞧报复得太狠,他们就会选择偏向男孩,觉得他更“可怜”。
姜瞧报复得那么狠,是一种异常表现,排斥异常,是人们向来最喜欢做的事情。
方法二,将精神病伪装到底。她现在的表现已经够神经质的,继续装没有人会怀疑。
可如果这么做,以姜瞧父亲的做派,肯定会直接送她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那样对她太被动,平白增加副本难度。
因为做出这些事情的,的的确确就是姜瞧本人,大家眼睛都看到了,这是没办法抵赖的。
姜瞧垂眸,可惜的是,她不是好人,不会按照“好人”的套路走。
闻程想要给姜瞧解释,“她根本没准备伤害我!”
那是她的另一个人格。两者区别太大,闻程不会认错。她只是发病了,接受了治疗就会好的,而且那个小男孩故意说那些话,刺激精神病人发病,也有很大责任吧?
但姜瞧拉了拉他的衣角,没让他继续解释,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姜瞧把自己袖子捋了上去,露出了上面青紫交错的痕迹。
“我不想忍了,所以才动手。”姜瞧说。
看到这一幕,姜瞧她爸也怒了,不管怎么说,姜瞧是他女儿,被欺负成这样,能忍?
“我就说我女儿从来都不在外面惹事,怎么突然开始打人了,原来是你们先咄咄逼人!打得好!找我算账?还没找你算账呢!这种儿子教出来迟早是个祸害!”
男孩父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呃,这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我家孩子弄出来的吧?谁知道是不是她要冤枉阿豪!也有可能是别人掐的!我家阿豪很乖的!”
就在这时,有个老师突然说话了,“这确实是阿豪干的,因为他有一块五角星勋章,平时非常宝贝。你们看姜瞧手臂上,就有勋章的印痕。”
这个老师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想起来了,连连点头,“好像是这样。”
这个小男孩平时也不是什么低调的人,有什么好东西肯定会大声炫耀,什么限量款啦,全世界只有几个啦,导致大家想起来的速度很快。
男孩父亲当然也想起了他自己给儿子买的东西,脸色越发难看,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姜瞧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上学了。”
她现在可是一个备受欺凌的小孩,产生厌学心理太正常了。
“好,咱们先不上学。”姜父摸了摸姜瞧的脑袋。
然后,他看向了幼儿园园长,说:“我们每年交这么多的学费,不是让你们白吃白喝的。我希望你们园方处理好这件事,暂时姜瞧就不来上学了。”
然后,姜父看也不看那个男孩的父亲,一手牵着姜瞧,一手牵着闻程离开了。
闻程从姜瞧捋起袖子开始,就处于有点儿懵逼的状态:
有人欺负了姜瞧?
不对啊,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人欺负成那样?
她撒谎了?
她为什么要撒谎?
因为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病情吗?
闻程肯定是要回去上学的,姜父很喜欢正直热心又优秀的闻程,勉力了他好几句,也跟他班主任解释了情况,才带姜瞧回家。
当然,今天一整天,闻程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不知道是相处久了还是怎么的,闻程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姜瞧的,她跟他认识的其他小伙伴都不一样。
但她的品性,可能跟他的三观不合。
没错,姜瞧手臂上的痕迹,都是自己弄出来的。只要力气足够,还是可以弄出她想要的血痕的。如果真的拿男孩的徽章跟姜瞧手上的痕迹作对比,可能就会发现尺寸的差别。
但人要是有了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往往不会去一一验证。
这件事盖棺定论后,哪怕男孩后来否认,别人也只会觉得他还在狡辩。
姜瞧就利用这盆脏水,洗白了自己。
先下狠手的是男孩,姜瞧是忍无可忍才爆发了,出手狠了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她太可怜了,身体有病还要被欺负……
姜瞧重新拿回了“弱者”的宝座。她是离开了学校,但主动不想上学,和学校不想要她,那是两回事。
姜瞧表情平静,丝毫没有泼了脏水的负疚感。
那个男孩平时最多对姜瞧推推搡搡,倒也没有下那么重的手。
他被镜中诡异伤害这种账,当然不能算在她身上。好吧,可能她有一定责任,但他那么嚣张,镜中人不找他找谁?
至于男孩因为这次欺凌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以后难免被非议,姜瞧就没啥道歉的心思了:他啊,以前也没少乱说话,他就是流言蜚语的主导者、传播者,现在同样要感受“语言”的力量而已。
世人总有一笔账,他们普遍认为,行动的杀伤力重于语言,打架的等级重于吵架。
就拿姜瞧这次为例,男孩胡说八道,是不好,但姜瞧动了手,那就是更恶劣的行为;但如果男孩先下了狠手,但姜瞧的反击也说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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