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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听了这话后,顾桢却摇摇头:“叔父教我的是易容术和轻功之类的本事,人蛹乃顾家不外传的秘术,记载于古藏书中,被我偶然发现。”
瑶姬眨眨眼:“那你是……无师自通?”
顾桢失笑:“算是吧。”
不着痕迹地将椅子跟他稍微拉开些距离,瑶姬抿紧了嘴,有点后悔同他搭话。
这家伙坏透了的品性和残忍似乎跟童年生活没多大关系。
完全就是天生的。
啧,真是错怪那个叔父了。
* * *
张国良丞相一党的人,似乎有点坐不住。
频频跟李玉打探关于瑶姬查案的消息,甚至不惜花高价贿赂,让他从中劝阻。
以现如今的朝廷需要稳定,再经不起动荡为由,权根基□□的瑶姬暂时不要劳民伤财,重启贪污案。
毕竟此案已被靖炀王御笔亲断,若贸然再查,难免会对陛下的王威有所损害。
吴公公这边也被不少人找上了门,问东问西的,搞得他不胜其烦。
毕竟他整日跟在靖炀王身边,从未听瑶姬提过什么劳什子的贪污案。
每次去雨香阁,瑶姬除了谈论与绥廉、鹤乘的战况和往来外,便只是闲聊每天的日常。
也不知那些朝臣在哪儿听到风雨,传得还有鼻子有眼儿的。
最初吴公公还能耐着性子解释,可到后来,这脾气也跟着慢慢往上顶。
索性将再来搅扰此事的人,统统撵了回去。
这一下可不得了,前来探听消息者几乎更坐实了传闻的真实性。
只当吴公公是在刻意替重查贪污案之事保密,甚至连一向交好的张丞相都瞒着!
莫非靖炀王对某些朝臣早已心存不满,想趁着这个机会重新整肃?
谣言像风一样遍地滋生,闹得沸沸扬扬。
偏有吴公公阻拦,这些闲言碎语还递不到靖炀王的眼前儿。
两方就这么岔着,弄得朝中心怀鬼胎者人心不安,曾知晓部分内情仍心存良知者,却振奋异常。
就在形势变得越来越乱时,南方牢狱里出事了。
原本还有三个月刑期的冯洁明,忽然在牢中暴毙。
死因是自缢,将裤腰带悬在屋顶,就在那间半高不高的屋子里,很“艰难”地撒手人寰。
仵作检查了半晌,也没查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命人将冯洁明的尸体速速拉回冯家葬了。
靖炀王对这位户部尚书不甚关心,因人已死,也懒得追究他“畏罪自缢”的罪过。
入夜后,被李玉秘密带入雨香阁中的男人崩溃跪倒在地,不住地磕着响头。
泪水早已留满脸,却半个字都讲不出来,只咿咿呀呀地发出些意义不明的含糊音阶。
“这么些日子过去,心中可想明白了?”
瑶姬端着盏刚沏好的香茶,用茶盖拨弄着表层的浮沫,半抬着美眸问道。
跪着的男人磕头如捣蒜,双手拱在一起,卑微地做着求饶状。
看得李玉心中一片恶心。
当初的同僚如今竟落得这幅下场,还半点羞耻心都没有,真是让人不齿。
接到瑶姬的眼神示意后,李玉想将他脸上的面具揭下,谁知他却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惶恐地躲避着。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安心。
瑶姬从袖中掏出粒丹药,命他服下。
才过了一刻钟,那人原本僵硬无比的舌头,就能重新活动了。
因长时间没说话,吐出的字也含糊不清,需得认真倾听,才能辨认得出。
“罪臣冯、冯洁明,拜见灵妙夫人。”
能重新听见自己的声音,着实是件让人欣喜的事儿。
冯洁明擦干眼角的泪,仿佛溺水多时即将淹死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痛苦地皱着五官,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这家伙方才吃的是断肠散呢。
“说说,昨夜在牢房中都看到什么了?”瑶姬不紧不慢问道。
李玉在旁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想到冯洁明当初胡乱攀咬自己的无耻嘴脸,真恨不得那死在牢中的人,就是他!
“那死囚是、是被两名黑衣人活活勒死,后又挂到梁上的!”冯洁明爬到瑶姬近前来,疑神疑鬼地左右警惕着,生怕这话会被人给听了去。
“这就怪了,你究竟做过何等缺德事,竟然会被仇家找上门,连在牢中都不肯放过?”瑶姬用纤细的手指挑卷着肩侧的发丝,漠然问道。
冯洁明支吾半晌,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冷不丁瞧见旁边李玉那凶神恶煞的脸,登时吓得再也不敢隐瞒。
如今的情形再明朗不过,李玉这厮,明显是找到靠山了!
纵然冯洁明被关在牢中,灵妙夫人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出此奇人,靖炀国的每个角落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当初听闻李玉被她提出天牢,冯洁明就预感不妙。
果然,待李玉出使鹤乘国归来,就亲自找到了他面前。
摆明了,是冲当初那桩贪污案来的。
“冯洁明,如今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老老实实说出当日案情的真相,我可向陛下求情,免去你的死罪,不祸及族人。”
瑶姬俯身,冷冷看着他。
“二,便是重新吞下哑药,回去做你的冯洁明,看看下次还能不能有这般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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