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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久明白了,也懂了宁王没说完的意思。
据史料记载,种花家很早就使用煤炭,有文字记载始于西汉,大量开采兴于宋朝,百姓也许愚昧无知、不知文人雅士口中的教化为何物,但于大自然的探索肯定是高于文字见识的,像幽州城外的那片露天煤矿,出现伊始就引起人的注意,不知道何年何月何人用之点燃,发现了石炭可以燃烧,那绝对是喜出望外,城中上下无不家中囤媒,取暖生火。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使用石炭取暖的人家,每每在第二天发现死于家中,一家满门,无一幸免。
一开始官府还当是出了穷凶极恶之辈利用邪术取人性命,后来同样的事情几次发生,这才发现其中蹊跷,始作俑者就是石炭。
一时间,满城皆惊,囤积的煤纷纷弃之不用。
官府也下了告示,让百姓不要私自使用石炭,以免造成伤亡。
衙门里的卷宗桩桩件件都有详细记载,杨久现在得到宁王手书就可以去府库里翻阅。不过不用了,杨久相信宁王说的,改变人们根深蒂固的想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众人:这东西好用。
没有比实际利益更吸引人的。
但怎么让东西好用呢,煤炭的质量是关键,杨久还是想要去露天煤矿看看。
“王爷,我还是想去看看,能够给我备马车和人手吗?说不定,我有些新的发现。”杨久期翼地看着宁王。
赵禛围上大氅,接过近卫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说,“可。”
他朝着杨久伸出手。
杨久,“嗯?”
“上来。”赵禛说。
邀请说的犹如是命令,淡淡冷冷的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杨久别扭,“两个大男人共乘一骑多难看啊,会让旁人误会的。”
赵禛,“……”
他无奈地轻轻摇头,问着,“你会骑马吗?”
很显然,杨久是不会的。
赵禛又说,“露天煤矿距离幽州城有段距离,如若套车,一来一回浪费时间,到城门落锁你都回不来,太耽误时间。”
杨久可等不了改日再去,一咬牙、一跺脚,抬起手握住了宁王的大掌,温暖、干燥的手心还充满了力量,她刚想说自己腿脚力气不大、核心肌肉力量不够,马磴子太高了,拉她上马可要多用点劲儿,就感觉到胳臂被拉扯,身体腾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不过片刻就落在了宁王的身前,跨坐在了高头大马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杨久都没来得及惊讶。
此刻她就像是刘姥姥第一回 进入大观园,惊讶地看看马再惊讶地回头看看宁王,阿巴阿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成熟的句子。太神奇了吧,牛顿的棺材板按不住了,她怎么就飞了起来?
闷了半天,杨久憋出几个字,“王爷,你好大……”
马儿突然动了起来,杨久怕自己坐不稳,赶紧抱住宁王的胳臂,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赵禛,“……”
不自在地向后挪了挪。
杨久诡异地仿佛听到了一辆老火车的汽笛声——呜呜呜——她干干地补充完,“王爷,你好大的力气。”
赵禛淡然地点点头,“嗯。”
耳朵尖却没来由的有点红。
气氛一时间有点静得可怕,仿佛说啥都是错的,说什么都会开小火车,杨久又当起了鸵鸟,忽然听到身后男人说,“出发。”
贴于后背的胸膛宽阔有力量,说话时的震动传递到心脏的方向,杨久微微有些失神,随即看到宁王拢起大氅将她包裹在怀里,瞬间,温暖加倍出现,杨久默默地伸手抓住大氅的边缘在身前合拢,就露出个脑袋看前面,视线不偏不倚,完全不想去看左右,就怕在人群中看到沈千户啊、焦将军啊、孟将军他们戏谑的目光,仿佛在说:瞧瞧,一个小伙子不会骑马,还要像个小孩子似的窝王爷身前。
杨久心中悲鸣,太丢人了。也……太暧昧了。
看杨久准备好了,宁王修长的双腿轻夹马腹,马儿打了个响鼻撒丫子开始奔跑,景物顷刻间向两侧后退,本来还算是温柔的风正面刚了过来,扑打在脸上,立刻就感觉到脸皮疼、睁不开眼睛,杨久勉强支撑了一会儿,弓着背、弯着腰的她抬起头,抬着眼睛只能够勉强看到宁王紧绷的下巴,其实直面寒风的也会觉得冷和不好受吧。杨久忽然有些愧疚,怎么就心血来潮的在大冷天提出要出门的建议……她大声地说:“王爷,等等,停下等等。”
宁王勒紧缰绳,马钝钝地向前几下后刹住停下,大黑马不满地甩头发出嘶鸣。
杨久挣扎地从大氅里钻了出来,非常费尽的转身,腰扭得特别难受。她用劲儿也没办法把大氅的帽子给扣到宁王的脑袋上,只能够去看宁王,赵禛默默地给自己戴上帽子,杨久弯了弯眉眼,解下自己脖子上带着的围巾给宁王裹了一圈,蒙住口鼻,这样来就露出眼睛和额头在外面了,比方才好了许多。围巾是蔡娘子找来给杨久的,不是长条形,是一块大方巾,是北境妇女用来裹头的。杨久就把它折叠了用来围脖子,出门时能暖和很多。看宁王裹严实了,杨久满意地眯眯眼,心满意足地坐正了身体,重新躲进大氅中。
揉揉腰,杨久觉得自己柔韧度不行啊,差点儿抻到筋,好疼。
任由杨久作为了一番的宁王抿抿唇,他的外表已经与冷然霸气不沾半点边,反而犹如一个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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