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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模仿得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杨久又是笑又是摇头,“让她接生的产妇能够活下来,真是命大。”
“她说自己一年要接五六十个,生儿子就有四十几个,所有四邻八乡的都找她接生,就为了接男娃。”
“听她瞎说,真要这样,生的全是男的,以后娶不到老婆,全打光棍。”
杨久哼了一声,嘲讽地说。
小乙耸肩,“要是都和陈家那个一样,还不如打光棍,就会打老婆。”
“不是个东西。”杨久对此深恶痛绝。
说话间,炒面好了,他们就坐灶台边吃面,除了面条外还有用芝麻油拌拌的萝卜干,萝卜干味道不错,是红花送来的,脆脆的,带着点甜味和萝卜本身的辛辣味,不是一味的齁咸,挺下饭。
面条吃完了,杨久在小院里走走消消食,看着弯月当空,有星辰闪烁,是个晴好的夜晚。虫儿鸣叫,夜鸟掠过,似远似近的地方还有疑似狼嚎,幽州树少,藏不住大型猫科动物,其它地方可是有猛兽出没的,那夜晚听到的不只是狼嚎,还有虎啸了吧。
每个夜晚,都加深了杨久脑海中穿越的事实,她已经很少惦记自己那个小家、很少想起银行卡里的数字、很少……仿佛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变得遥远。
当下,才是真实的。
“派人回去和王爷说一声了吗,我们不回去。”杨久看着天空,声音悠然地说,“今夜月色真好。”
他也会抬头望月吧。
小甲说,“回公子,傍晚的时候让人回去说过了。”
“那就好。”杨久伸了个懒腰,“煮水,洗漱,早点睡。我看到小乙在偷偷打哈欠呢,困了吧。”
没有电灯网络的古代啊,夜生活单调乏味且无聊,天黑村子基本上就黑了,村子黑了一切就变得安静了起来。高中课文《口技》里的一切声响,被夜色无限放大,反而衬得夜更加寂静。
刚来那阵子,让杨久这么早睡她是真的很难睡着,大眼瞪小眼,迷迷瞪瞪就把自己“瞪”睡着了,早晨就能够醒很早。不管是蜡烛还是油灯,光线都很弱,除非奢侈地用上许多。奢侈不起,杨久只能够选择睡觉,在那么暗呲呲的光照下看书是会近视的,她还不想瞎。
小乙把打了个一半的哈欠给憋了回去,嘴硬地说:“没有。”
“红成兔子眼了,还说没有。”杨久笑着说,“打哈欠是会传染的,你再多打几个小甲也要打哈欠了,然后是我。”
“是嘛……”小乙歪头看小甲,他对杨久说的话有蜜汁迷信,完全不怀疑这说法的真实性。
杨久已经走进了屋内,小甲拽着小乙往厨房去,“别看了,我们去煮热水。”
洗漱完之后真让杨久睡,她反而翻来覆去睡不着,守夜的是小甲,他轻声说,“公子,睡不着吗?”
“嗯,心里面都是事儿,躺下就感觉烦躁。”
杨久平躺着,瞪着黑暗,一朵花也看不出来。
“公子要看看书吗?我为公子掌灯。”
杨久在黑暗里摇摇头,她不想看书,她想把脑子里的想法一股脑儿地写出来。
“小甲,点灯。”
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要是不写两句话,她今天是睡不着的。
“好的 ,公子。”
黑暗中传来小甲起床被子摩擦的悉悉索索声音,杨久一开始是反对小甲小乙守夜的,总觉得有个人守在旁边奇奇怪怪的,她仿佛在奴役别人。小甲小乙坚持,但也退了一步,只要王爷不在的日子他们就必须守在一边。黑乎乎的空间内,连个小夜灯都没有,光靠杨久自己摸索点灯,走十步,九步要撞到东西。
有打火石的声音,黑暗里传来了光亮。
杨久微微咪咪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光亮。
她披了件衣服坐到桌边,摊开纸张,却发现没有墨,不由失笑地摇摇头,“现在一切可真不方便。”
小甲磨墨,“出门在外,一切简陋,下次我和小乙多带点东西出来,就和家里面一样了。”
杨久怅然地点点头。
她说的,可不仅仅是如此。
墨很快就磨好了,杨久执笔开始写计划书,经过今日产妇生产一事,让她意识到现在简陋的生产方式坑害性命,她想做点什么改变这一点,最起码是改变田庄内的。
王异的父亲男扮女装当接生婆四处为女子接生,积攒了大量实践经验,只可惜老先生已经驾鹤西去,没办法亲自教学,但王异耳濡目染,看了、学了,今天她给产妇正胎位就做得游刃有余,王稳婆与其说是帮忙,还不如说是掠阵的。
王异本身的性格还是太过自卑、怯弱,没有自信,需要一个经验老道的人在旁边压阵才放得开。
怀孕生产的时候,杨久统统没有经历过,但她知道卫生在这个过程中的重要性。
计划书的落笔,就在消毒卫生上。
“把王异喊……”杨久摇头,“这么晚别去了,小甲记下,明天把王异喊来,我和她谈谈。
田庄内,大大小小人口那么多,已经相当于一个自然村的大小,几十亩大的居民聚居地男人女人孩子在此生活,改善这里女子的生活处境,她应该能够做到。
“是。”
小甲又给添了灯。
杨久浑然未觉,还在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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