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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谢潇南方才还显得冷漠平静的面容染上了一层烦躁,眉头微微拧着,仿佛崩在了耐心的边缘。
看着他脸色不大好,胡山俊身旁的姑娘也是个人精,连忙娇笑道:“这位俊俏公子,您可千万莫动气,这妹妹确实瞧着面生,我不记得蓉妈最近有招什么新人进来,还是让胡郎问问比较好。”
正在这时,桌上另一人开口了:“堂哥,还是叫这些女子都出去吧,世子不喜这种场合。”
温梨笙觉得声音耳熟,转眼看去,见说话的人竟是胡书赫。
一时有些意外他也会出现这种地方,但转念一想,胡书赫也是胡家人,他唤胡山俊堂哥,就说明胡书赫其实是胡家大房的人,出现在这里八成是因为他是谢潇南和胡山俊的牵线人吧。
胡山俊瞅了他一眼,颇是看不上眼:“男人谈事没有酒和女人能有什么意思?”
“就是,哪有一群大老爷们坐着干聊的。”胡山俊的马仔跟着附和。
谢潇南双眸沉沉:“你已经耽误我不少时间。”
“别介啊世子爷,我这不是受父所托嘛。”胡山俊倒上一杯酒,笑嘻嘻道:“听说你想跟我父亲见面,不过我爹最近出城了,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说,我再回去转告我爹。”
谢潇南听闻,翘着嘴角轻笑了一下:“真想知道?”
胡山俊道:“那是自然。”
“即便知道之后人头不保?”谢潇南道。
胡山俊这回没有那么快应答了,他看着谢潇南,仿佛是想从他的表情上找答案,摸不准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而后胡山俊说:“我是胡家的嫡子。”
“笛子还是骡子,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分别。”谢潇南说。
温梨笙乍一听还没明白意思,而后忽然听出谢潇南是在取笑胡山俊,顿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笑了两下之后又连忙低着头忍住。
胡山俊恶狠狠的剜她一眼,没好气道:“世子若是这样说的话,我是没办法将话转达给我爹的。”
谢潇南眼角攀上笑意,带着些许瞧不起人的嘲讽:“那就躲着,看你爹能躲多久。”
胡山俊咬了咬牙:“那看来今晚的事没得谈了?”
温梨笙想了想,忽而开口道:“说得对。”
胡山俊被她这没头脑的一句话说的愣住了,疑问道:“你说什么?”
温梨笙腕上一用力,就挣脱了谢潇南的手腕,笑着朝胡山俊走去:“我说,你说得对,男人谈事怎么能没有酒和女人呢。”
胡山俊一脸奇怪:“这都多久之前说的了?你耳朵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啊?有病就快去治。”
搁在平时,温梨笙听到有人这么对她说话,早就蹦着跟人干起来了,这会儿她忍着,走到了胡山俊的面前,动作缓慢轻柔,拿起酒壶给胡山俊的酒杯倒满,说道:“我是有病,不过不是耳朵。”
她指了指心口:“是心病。”
胡山俊的目光随着她的手动,见她一双手白嫩纤细,看起来漂亮极了,他面上的烦躁顿时消散,端起酒杯一口就把温梨笙倒得酒给喝光了,变脸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山水居啊?”
在一看,就见她小拇指有一截沾了酒水,粉粉嫩嫩的指甲泛着水光,便一把抓住要往嘴里送:“沾上了,我给你舔舔。”
温梨笙笑着说:“我这手指刚才抠了脚丫子。”
胡山俊一下僵住,松了她的手:“抠了脚还给我倒酒?”
温梨笙道:“我不是说了我有病吗?”
“有病爷给你花钱治。”胡山俊忽而觉着自己倍有面子了,方才被谢潇南拉着的女人跑来给自己倒酒,他抬手把怀里的女人推了起来,对温梨笙道:“来,坐爷怀里。”
这下可不得了,惹得那女子妒火中烧,顿时将矛头对向了温梨笙,气愤道:“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从来没有在楼中见过你,何以将脸蒙起来不敢见人?”
温梨笙道:“我有什么不敢见人的。”
说着她将蒙在脸上的墨纱给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完完全全的脸来,扬唇一笑:“怎么样,我漂亮吗?”
如此一笑,那颗朱砂痣更衬得她仙气飘飘。
胡书赫一下子就站起来,平日里板着的脸也终于出现了惊色:“温梨笙,你怎么在此处?”
胡山俊一听,顿时叫起来:“温梨笙?是温家那个混丫头?”
整个沂关郡,谁不知道温梨笙啊,就算是没见过也听过其名声。
胡山俊将温梨笙上下打量,不敢相信她突然出现在这山水居里,当即脱口而出道:“温家倒台了?他女儿怎么跑到山水居来倒酒?”
一时间房中乱哄哄的,温郡守仍屹立不倒,温梨笙就会一直待在保护伞之下,不可能会出现胡山俊说的那种情况。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就是为了某个目的而来的。
“温梨笙。”嗡嗡的议论声中,谢潇南的声音穿过杂音而来,他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冷漠,只剩下不易察觉的倨傲:“过来。”
温梨笙走到谢潇南的手边,捂着自己的心口叹了口气道:“胡山俊,我这心病别人还真治不了,就得你治才行。”
胡山俊一愣:“什么意思?”
“早就听闻胡家二房的嫡少爷风流多情,我一直想见你一面。”温梨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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