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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的赶到了宛城的人民军据点,张思泉和车芸等一众女兵们正陪着受害者和其父母兄长,这是苏识晓规定的,有女性来报案时,必须有女兵全程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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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桃是宛城的一名普通庄户人家,她很庆幸自己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和疼爱自己的大哥,因此她几乎没有做过什么重活,累活。
听说宛城当家做主的人换了,但是这并不在庄户人家的关心范围内,直到灌溉水田的水车,灰色宽敞的马路,便宜的铁农具,一件一件的事走进了百姓的生活,他们才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太守换了。
杜桃家运气好,自己家的耕地成了水田,不光能种地,还能养鱼,种出来的稻米,小麦也比别人家的高大。
因此还惹的不少村里人的羡慕,杜桃的父母盘算着,这收成好了,该给自己家儿子杜五娶个媳妇,给杜桃备上一笔嫁妆。
事情来的就是这么突然,阿爹阿娘阿兄都出去干活了,她独自一人在家里织毛衣,家里的门窗关的死死的,却突然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甚至没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杜桃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哆嗦着流着眼泪,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和平常一样在家织毛衣啊。
直到爹娘还有阿兄回来,看到杜桃这个样子,她爹当场险些昏倒。她娘则是心疼的流了眼泪,想过去抱着她。
杜五红了眼要拿着农具去杀人。
可是杀谁,杜桃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好像很熟悉,可是她又想不起来,一想到那段痛苦的回忆,她拒绝自己往深入想。
“眼看着这换了太守,日子就好起来了,怎么会这样,天杀的,要我女儿以后怎么活啊。”
一家人哭都流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女子受到欺负这种事,传出去,杜桃以后只会没法做人,在村子里抬不起头,还会被人骂做下贱,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她甚至都没有出门。
太守……
杜桃突然想起那日上街去,府衙门口宣传的安宁律法,自己当时还觉得,自己绝对用不上,听到一半就走了。
杜桃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哆嗦的说着:“报案。”
“什么,桃儿,你说什么。”
“报案,去人民军据点报案。”
然后杜父杜母愣住了,杜五去了院子。
报官,这对他们这种庄户人家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而且还是因为这种事情,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的女儿以后可怎么办。
但是就这么忍气吞声的放过那个畜生吗。
杜五拿着铁农具,走了回来,一向沉默寡言的他。
说了今天回到这个家以后的第一句话,带着哭腔,“去报案,桃儿她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们去报案。”
杜桃用哭着红肿的眼睛望着她的阿兄,这个一直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阿兄。
杜母抹了抹眼泪。
杜父则是默默的回去了院子里把压床底的钱都拿了出来。
一家四口趁着天还没亮,悄悄地出了门,杜五固执的拿着铁农具,将杜桃护在一边。
今日是田荣和张思泉值夜,他们看到了有人在敲据点的门,按理说天还没亮,百姓没有这么早出门。
二人去开了门,看到一家四口,其中那个一看就哭了很久的女孩,小声的说:“我……我要报案,我被人欺负了。”
田荣和张思泉几乎是愣了一刻,便火速的把人叫了进来。
田荣知道自己在场不合适,这事也耽误不得,就去通知唐太守,还有叫几个女兵过来。
张思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家人,知道他们应该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来报案的。
杜父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布,里面包着一些碎银。
“这些……够吗。”
张思泉把钱推了回去,“报案是不收费的,阿叔。”
杜父和杜母一听,尴尬的搓了搓手。
张思泉此刻看着这朴实打扮的庄户人家,他们的鞋底甚至都沾着泥,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
张思泉很快就稳定了心神,这种特殊案件,细节方面的提问,她应该让情报部的人来处理,他们是老手,自己只问案发地点,时间,剩下的万一她用词不当,刺激了受害者。
张思泉小心翼翼的问了案发地点,时间。
杜桃回答的时候很痛苦,张思泉不敢细,怕自己不专业的提问再次刺激到她。
便给他们倒了热水,又问他们对于安宁律法里欺负女子这条是否清楚。
几人都摇头,杜桃那日也是听到一半就走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用上。
张思泉仔细的说了。
杜父杜母猛然抬起头:“不会暴露我家桃儿的身份吗。”
“您放心,受害者的信息是全程保密的,整个办案过程都将保密进行,您的女儿什么都没有做错,她不该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该感到羞愧的是那些犯罪的人。”
苏源和苏识晓几乎是一前一后到的宛城。
苏识晓看着这一家老实巴交的庄户人,他们只是本本分分的种田而已。能选择来报案,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苏识晓上前安慰了杜家的人,又让苏源将杜桃带进去单独的问话。
大约半个时辰,杜桃脸上带着泪痕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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