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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开始忏悔:“姐,经过这一次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胡乱接单了,我会老老实实地听你的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碧月垂眸瞅了他一眼,哼笑一声,心中的气却已经消了大半,招了招手:“起来吧,跪在这碍眼。”
楼清仍旧摇头:“不,我要跪!”
碧月耸了耸肩:“那好,你跪着吧,我先回去了。”
楼清仍旧一动不动地跪在那,甚至还挺了挺身板。
碧月“啧”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霖铃阁的规矩,没有任务的人不能擅自外出,她今天出来救楼清已经是违规了,再拖延下去,只怕阁主会怪罪了。
楼清见碧月头也不回地走远了,才要起身,跪久了膝盖都动不了,只好扶着树踉踉跄跄地追过去:“姐,等等我啊。”
二人纵马挥鞭,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霖铃阁。
刚跨进大门,碧月就觉得阁中的气氛和她走的时候大有不同,一个个神情紧张,都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碧月自小练过气功,毕竟作为杀手,逖听遐视是必备的。
她立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在讨论的是同一件事,据说霖铃阁这回接了一个大生意。
讨论半天,也没人说杀得是谁,蝉门的保密手段一向很好,没有阁主的命令,是一个字都不会透出去的。
“姐,我们阁里好像要出什么了不得的事了。”楼清看着那些窃窃私语的人,在碧月身后小声说道。
碧月微微颔首,有什么事阁主自会有安排,她不打算多打听。
正准备装作无事发生带着楼清回屋,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碧月抬眸一看,正是早晨和她对弈的钟黎。
钟黎和她同年进入霖铃阁,年龄上却比她大了两岁,大约二十有七了,容貌与碧月相较,要妖艳些,右眼尾总是变着花样,今天是紫色鸢尾花,明天说不定就是落雪红梅了,那朵花随着主人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就能将对方的三魂七魄尽数勾走。
“我就说你早上出门准是因为楼清,他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钟黎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瞥了一眼楼清,仿佛就是说给他听的。
楼清抬头瞪了她一眼,但是自己确实给碧月惹了麻烦,理屈不好开口回怼,一个眼神过后立刻乖巧地笑了笑。
碧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希望这次的事能让他长个教训。”说完回身看了楼清一眼。
楼清立刻道:“长了长了,下次我保证不敢了。”
钟黎冷哼一声,红唇上扬,讥笑道:“你可算了吧,下次还指不定能闹出什么动静呢。”
说着还一本正经地向碧月建议道:“要不小月你干脆和阁主说说,别让这小子跟着你了,万一以后又惹了什么麻烦怎么办?”
这话彻底把楼清激怒,一个纵身就跳到钟黎身前,双目瞪圆,大声道:“钟黎,你这一身的脂粉味儿,离我姐姐远点!免得熏到她。”
钟黎挑眉,不怒反笑:“怎么被我说中了,开始狗急跳墙了?”
“你才是狗!”楼清死死地盯着她,恨不得想冲过去将钟黎咬个稀巴烂才解恨。
碧月被他俩吵得头疼,打算回屋休息,刚推开房门,余光突然看见一位身穿银白色大氅的人,金冠束发,一副银质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面具的左边还刻着一只栖息的蝉,翅膀纹路清晰可见,这是蝉门的大蝉师,他正站在阁楼的门口,将楼里的人都扫了一圈。
大蝉师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找他们,十有八九是阁主传他们过去。
碧月停下脚步,那边钟黎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人,连忙拍了拍准备咬人的楼清。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视线全部都放在了大蝉师的身上。
那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蝉门的人,都带着面具。
碧月下楼,和众人一起聚在大蝉师的面前,期间无一人出声说话。
等到人都到齐了,大蝉师才发话,那声音浑厚清晰:“阁主有令,让所有杀门的人戌时去主阁集合。”
众杀手齐声道:“领命。”
话毕,大蝉师转身带着手下转身离开,杀门的人弯腰作揖:“恭送大国师。”
再起身时,大蝉师已经不知所踪了。
蝉门的人行动诡谲,三位蝉师更是如鬼魅一般,来不见所往,去不知所踪。
杀门的人直隶于阁主,而阁主很少召见他们,因此杀门却比蝉门和下门散乱些,但是杀门从未出过差错,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谁也不会给自己找惹麻烦,只管完成好自己的任务。
杀手各自散去,准备出发去主阁。
楼清轻轻拽了拽碧月的袖子,悄声问道:“姐,你说会不会是和那单生意有关?”
碧月摇了摇头:“不知道,见了阁主就知道了。”
似乎想起什么,碧月撇头朝他嘱咐道:“一会儿到了主阁不要乱说话。”
楼清乖乖点头:“知道了姐。”
一旁的钟黎又淡淡补了一句:“最好不说话。”
楼清轻哼一声,没搭理她。
主阁常年冷寂,只有阁主和寥寥几个仆人守在这个三层高的阁楼里。
碧月上次被阁主召见,还是去领楼清的时候,她不知道楼清的身世,只知道阁主将人交给她,她就必须要照顾好。
一晃眼已经过去九年了,除了阁主的命令,碧月待楼清如亲姐弟还有另一层原因,楼清和她是同岁进的霖铃阁,别人刚进霖铃阁是由杀门的前辈带着训练,而她则是跟着阁主,对于她,阁主先是首领后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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