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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不是,因为她没有怎么期待过魏文成。
那是为什么?
几步开外的文修见身边的人不知不觉落后了,转过头在原地等她。
还未束冠的头发披在身后,顺滑的青丝被路过的风卷起一两缕吹至身前,抚过苍白的脸…
目之所及,只有他,看着他,杜蓉萱觉得心里有答案了。
看着不远处的人,鼓噪的心跳撞击着心房告诉她,她遗憾、失落且后悔的是与她执手的人不是心里的人。
不是…魏文修。
佛经里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在她心里,前者是魏文修,后者是魏文成。
那个心里人出现了,所以生忧怖。
她明白了。
“魏文修…”我喜欢上你了,杜蓉萱在心里说道。
“嫂嫂?”文修问道。
杜蓉萱恍然回神,露出苦笑,摇了摇头跟上去了。
一路上,杜蓉萱都再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文修面无表情的走着,但一双眼睛瞟向旁边人的时候,却带着奇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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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修登门致歉。
杜明礼刚知道这事的那会差点没召集家丁打上侯府。
他忍着怒气一遍遍的排查身边的人,最后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魏文成安插在身边的内鬼揪出来。
在仔细拷问后,知道了更多的细枝末节,整个人差点没气死。
就算是这样,实在气不过的他把那内鬼抽得只能喘气。
今天正等着侯府的人上门,打算一举算账。
文修知道他这一关不好过,在见到杜明礼后,深深鞠躬,直言:“兄长任伯父处置,我侯府绝无二话。”
他身后的书言书行带着一众下人把一堆赔礼搬进来,杜明礼虚虚一看,好家伙,看样子是把侯府的库房都搬空了。
再一看那畜.生的弟弟还弯着腰赔礼道歉。
杜明礼好歹气是顺了一点。
杜蓉萱轻轻走到父亲身后,按捏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魏文成现在在女儿手上,爹想什么时候教训他就什么时候。”
杜明礼被她这么一按一说,气又消了一点,阴沉沉的脸色有好转的迹象。
但是还是阴阳怪气的对下首的人说:“老夫可不敢动侯府的人,万一一个不小心被人惦记上,说不定有人在背后捅刀子呢。”
“咳咳,”文修面色微白,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伯父多虑了,侯府亏欠…”
他顿了一下,有些踌躇该喊杜小姐还是嫂嫂,最后习惯使然还是说道:“亏欠嫂嫂的,我们会出面将所有的过错认下,到时候嫂嫂是要给我大哥下休书还是两家和离全凭你们的心情,我们通通照办。”
“和离?”杜明礼看向女儿。
这件事杜蓉萱在信上没有给他提过。
杜蓉萱点了点头。
杜明礼沉默了。
他不是不同意和离,只是多少为女儿的后半辈子担心,如果和离,杜府能养她一辈子,但是女儿就不嫁人,不再有新的家人了吗?
如果要二嫁,那更是麻烦,先是男方门第会降低许多,还有是不是正妻还有待考量,毕竟有哪个男子愿意让一个二嫁女当主母的。
太难了。
罢了,眼下先把那名存实亡的夫妻名分断了也好,日后再看看萱萱如何想的…
杜明礼思考过后才正眼看向魏文修:“那便和离。”
“往后你们姓魏的和我杜家再无干系。”
“伯父,嫂嫂以后仍然是我侯府最重要的人,旦有所求,无有不应。”文修赶紧补上。
杜明礼冷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说到底对魏文修他还没有那么厌恶,他也不会多加为难,如果今天是魏文成在他面前,恐怕就不是这副局面了,他极有可能直接抄家伙。
好在魏文成已经被侯府放弃,以后想怎么还回去那都是他决定的了。
被一个小子这么算计,还真是平生未有,他还差点成功了。
要是真的被他陷害成功,到时候留给自己的就是一个死,说不定还会牵连全家,每次一想起这个,杜明礼的后背都忍不住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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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蓉萱和魏文成和离的事情在二月中旬办好了,赔上了魏文成的名声。
他们和离的理由虽然被模糊,但是侯府上下的态度都是魏文成对不起杜蓉萱,这就导致了外人以为魏文成做了什么极其伤风败俗的事情,这才让侯府连遮掩都不遮掩的摆在明面上。
而杜蓉萱没有给魏文成一纸休书反而是两家和离,倒像是全了侯府的颜面,没有给他们太难看。
也让杜蓉萱识大体又良善的名声起来了。
在这之后的半个月里,魏柳氏亲自向宫里递牌子,向陛下请废世子。
一时间成为上京的谈资,他们见过请立世子的,还真没有见过废世子的,而且魏文成在外风评很不错,而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又是个病秧子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
在永安侯府有且只有魏文成能继承爵位的情况下,魏柳氏还去请废世子,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在所有人都找不到原因的情况下,只能相信魏柳氏上请的言辞:魏文成无才无德,心性不佳。
至于怎么无才无德,心性不佳,根本查不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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