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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酒不吃,吃罚酒。”
    青荟嘴巴紧,护院口说无用,便想打到她屈服,青荟攥住他的手腕狠狠地甩开,又反手送了他一巴掌,比护院还凶:“我家娘子是你们的主子,是去是留你们管不着。”
    这些日子,她跟在俞静宜身边,从教习嬷嬷那里学了很多身为下人的规矩,同时了解到,若是她软弱可欺,连带俞静宜也会被人瞧不起。
    护院没有料到这乡下来的小丫鬟如此泼辣,一时不备被打个正着,力道还不轻,他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区区一介商户之女算什么主子!”
    眼看小丫鬟要吃亏了,卫津不好再等下去当即出手。
    俞静宜等了许久,心有不安,决定亲自去查探一下,挑开车帘便见百户带着青荟向自己走来,登时喜极而泣。
    一来一回,天色已晚,主仆二人在客栈歇了一晚,次日一早便启程返乡。
    俞静宜身无长物,只能口头向卫津致谢:“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待归家之后,我会去庙里点一支长生灯,为公子祈福。”
    卫津哪里会报出姓名,他估摸着小妇人一家后半辈子每每提起他都会咒骂,故而他道:“玄姓玉虎。”
    玄是玄武军的名号,玉虎是他的表字。
    玄姓出了一位闻名天下的战神,此地又是京城,俞静宜听入耳中,眼神亮了亮。
    ……
    身份明了,俞家很快就能洗清冤屈,俞家夫妇惊愕之余感到庆幸,相比之下,俞静宜的反应有些奇怪,卫衡走上前关切道:“娘子?”
    “你别过来!”俞静宜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软软瘫倒。
    俞静宜心志坚定,轻易不会被击垮,即便生病的时候,面对旁人也会打起精神,她这一倒竟是好久都没有醒来。
    卫衡寸步不离地守在床畔,一言不发,浑身透着一股冷意,将周遭的一切阻隔在外。
    东雁澜从卫津那里获悉卫衡之事悔不当初,有心致歉却不敢靠前,只有俞家夫妇才能与他说上几句话。
    冷静下来,卫衡忆起俞静宜的低语,玄姓玉虎。
    上辈子,俞静宜身故,他消沉了很久,之后耗时多年丰满羽翼,向玄阳王府展开报复,连带着续弦背后的殷亲王也没有放过。
    在这期间,东雁澜早丧,许久之后,表兄弟聚在一起饮酒的时候,思及亡妻,卫津偶然说起,有人打着他的名号欺骗良家妇女,他仗义相救,却不敢自报家门,用玄姓玉虎这个名字敷衍过去。
    彼时,他沉浸在丧妻之痛中,并未深想,原来那良家妇女正是自己的爱妻。
    别说俞静宜受不住,他也很难接受这件事。
    上辈子初回家中,续弦将自己的侄女,弟弟的未婚妻说成是他的妻子,潜心侍奉公婆,苦苦等候他归来,这样的“贤妻”休不得,可他心里只有俞静宜,满心自责和矛盾。
    他无颜面对俞静宜,派人向她传话,自己在医治头疾,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即便家里人的演技毫无破绽,对比俞家夫妇,他总觉得有一种疏离感,便想等恢复记忆之后再解决此事。
    事后调查的时候,他得知家里人根本没有向俞静宜传话,他推测俞静宜许是察觉有异,才会突然返乡。
    原来她曾去外家寻他,难以想象她被镇北侯府赶出门外的情形,难以想象这辈子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待自己。
    第62章 . 前世之梦 再见故人,俞静……
    再见故人, 俞静宜做了一个关于上辈子的梦。
    她梦见自己和青荟从京城返回云州,一路上穿山越岭于两位女子来说太过危险,幸运的是她们偶遇同样返乡的威虎镖局的镖队, 镖已经送到,镖车上是顺路采买的丝绸,云州的气候不适合养蚕, 丝绸价位颇高,卖到绸缎庄能赚一笔差价。
    领队的霍七见是同乡,确认过两人没有麻烦缠身,只收了少许银钱便把她们一起带上。
    行至一条河岸, 镖队停下来起灶用膳。
    按理说,一行十五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旁人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运气不好的是, 他们遇到了一群穷凶极恶, 雁过拔毛的山匪, 对方有四十多个人,各个手持明晃晃的刀剑。
    打群架人数至关重要, 霍七盘算了一下道:“诸位兄弟,我们也只是想混口饭吃, 货可以留下三成,让我们过去吧。”
    硬碰硬保命不成问题, 得不偿失。
    匪首目露精光, 扬着脖子:“可以,不过得让我来选。”
    丝绸有好几种,霍七不作他想,痛快应下, 岂料,匪首指着俞静宜和青荟:“我要她们。”
    俞静宜主仆登时吓得一抖,两人付的那点银钱还不比三成的货款。
    丝绸是自家的货物,俞静宜主仆是雇主,是镖,身为镖师若是受到威胁就弃镖,还不如转行了,霍七眸光一凛:“那是我内子和妻妹,恕难从命。”
    什么借口不重要,按上这样的身份就是不打算相让了。
    俞静宜暗自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并未放下。
    “机会已经给过你们了,不想要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随着匪首的话语,一众山匪流露出虎视眈眈的面孔。
    霍七再退一步:“只要兄弟肯放过我的亲眷,货可以留下五成。”
    五成能保个本,而再多也没有意义,对方会觉得自己这边没有底线,更加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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