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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厨房旁边的是柴房,可见小男孩说自己柴火很多的话不是客气话,那些像是粘贴复制出来的柴火堆满了柴房,甚至在屋檐下的走廊上也满满堆出来一座柴山。
现在是不缺木材的,山林中木材资源几乎用之不竭,所以这不算泛滥砍伐。
陆芸花在心里惊叹,寻思着能不能以后在卓猎户这里买柴火,她的摊子要是开起来可没时间去打柴,总不能让她弟弟榕洋去打柴吧?
寻思着和猎户一家打好关系,陆芸花面上还是挂着温柔羞怯的笑容和卓猎户家两个孩子道别。
小男孩严肃地目送两位客人走远,才进了屋子。
一进主屋,大堂上坐着一个男人,不是称作不在家的卓猎户又是谁?
卓仪把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取下,擦干净收拾进袋子,师徒两人都没说话,等卓仪把银针都收拾好了,这才用低沉的嗓音开口道:“阿耿,明日多送些柴过去。”
他耳力极佳,在大堂也听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本来送柴也是怜陆芸花家不易,举手之劳罢了,谁知道陆芸花病一好便前来道谢。
江湖漂泊这些年卓仪做了无数好事,有时会收到感激,有时会遇到贪婪之人,刚开始还会气愤、会高兴、会难过。
经历的多了以后,他变得不怎么在意被帮助的人是不是会感激他,大丈夫无愧于心便好,但更加珍惜别人的善意了。
小男孩,也就是柯耿恭敬立在一旁等待着,听师父这么说马上应下:“阿耿知晓了。”
卓仪慢慢活动着有点僵硬的肌肉:“你师弟们呢?”
柯耿沉默一下:“二师弟……”
“二师弟见师父窗前红色的果子颜色漂亮,就算我说了那果子味道极其刺人,他还是偷偷去吃了……”
“从上午便开始腹泻了,已经喝了柏爷爷留下的药,在屋里起不来身呢。”
卓仪先是一愣,接着便笑叹着摇头:“我的徒儿们啊,每次都要自己撞一撞南墙才会死心。”
柯耿肃着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耳根子却红透了,他知晓师父说的“徒儿们”也有他一个,不然……他是怎么知道那红果子味道刺人的?
他极力岔开话题:“长生在厨间,那位姐姐送来的鱼汤极香,他之前还逃着不愿吃饭呢!”
卓仪漂泊久了,再多的口腹之欲也都被风餐露宿的生活消磨掉。他是不怎么在乎吃什么的,顿顿麦粥也吃得,顿顿咸肉麦饭也吃得,只要能吃饱就行。
他看出来大徒弟的不自在,仿佛没发现似的含笑应道:“那我可要尝一尝这极香的鱼汤了,今日罚你二师弟不吃饭,看他再敢不敢乱吃东西!”
第6章 谈谈生意
第二日清晨,当陆芸花打开院门的时候,门前整整齐齐码着数量比从前更多的木柴,还有一只洗得干干净净的瓦罐。
“他们到底是几点来的?”陆芸花看看昏暗的天色,一边把瓦罐拎回厨房,一边纳闷地嘀咕:“明明今天我起得比往常还早,怎地还是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按下疑惑,陆芸花又开始每天早上要做的事情:把发酵面团拿出来重复昨天的动作、煮上麦粥、收拾家里卫生、把柴搬进来……
细碎的杂事让时间过得飞快,等陆榕洋听话多睡了一会儿起床时麦粥刚刚煮好,这平常的食物在厨房氤氲起温暖朴实的水汽和香味。天光破晓、晨曦微醺,阳光在院子洒下一层金辉,陆芸花坐在厨房凳子上一边烘着暖呼呼的灶火,一边断断续续编着络子。
陆榕洋掀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静谧的画面,他小小的脑袋里并没装那些高深文雅的词句,但情感感知能力并不会局限于某种人,它是一种先天存在于每个人心里的本能。
像很多人一样,幼年时某种特定的食物香气、某种特别的光线画面,会构成他们心中对于家和温暖最初的、最朴实的印象,普通的食物和景色也会因此被赋予不同的意义。
陆榕洋的感触格外深些,在他还幼小的时候,他已经被迫理解什么是“死亡”了,况且在他失去父亲茫然无措时,面对的是一个同样悲痛、不得不扛起家中重担的疲惫母亲和一个身体病弱、同样沉溺在痛苦中的姐姐……
陆芸花习以为常地抱住冲到她旁边紧紧挨着她的弟弟,声音轻缓温柔:“麦粥好啦!洗漱的热水也倒好了,快去洗漱,水别凉了。”
感觉陆榕洋埋在她怀里的小脑袋摇了摇,陆芸花也没有强制把小家伙从怀抱里推出去,而是静静抱着他。
鸟雀在枝头热闹地叽叽喳喳,春天总会带走冬日的寒冷和阴霾,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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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陆芸花去寻了林婶的丈夫陆祥。
林婶家也在村子外围,她的丈夫陆祥家中行二,在村里也算是个稀奇人物。
他从小喜欢水、喜欢钓鱼,正好村子周边有一条河,他分出来单过以后买了块外围的土地自己挖了个小水塘,还将河水引了一小股到水塘里,在水塘附近建了房子。
好在他家境不错,从前父亲在县城做活,去世以后给两个儿子留下了不菲的遗产,这才经得住他霍霍。
当然除了在家门口挖水塘这件事比较出格,他不在其他地方花钱,比许多喜欢喝酒赌博打老婆的男人好多了。
“祥二叔早!”陆芸花才到陆祥家门口,就和扛着鱼竿出门的陆祥碰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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